钟语芙手边的棋盘一角有水渍,地上有碎瓷盏。
韩景誉微微低头,微微弓腰,抬手行了半个臣子礼,“皇上,臣失仪。”
皇帝下了塌,回了半礼,“亚父不必多礼,是朕和钟姑娘说事情忘了时辰。”
“不知亚父所来是为何事?”
韩景誉收回视线,眼皮垂下来,微微弓腰,双手合在一起作揖,“臣所来,是求圣上为犬子和钟家大姑娘赐婚。”
“啪”一声,钟语芙手里的冷暖玉棋子落了地,在金色地砖蹦了两下。
天子看了一眼钟语芙,又看了一眼垂着头的韩景誉,唇瓣翘起一丝弧度,“亚父,这圣旨请了,可就收不回来了,亚父不后悔吗?”
静默了一瞬。
韩景誉依旧没看钟语芙,回:“臣不悔。”
“既是亚父亲的心愿,朕又怎能不隧了亚父的心愿。”
天子撩了直裰前襟,坐到御案,卷开明黄圣旨,沾墨,行云流水写好了圣旨。
工笔沉入笔洗,墨宝磕出一声重响。
“多谢皇上。”
韩景誉抬起双手接圣旨,天子却又将圣旨往回缩了缩,笑的玩味,“但愿亚父真的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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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韩景誉吩咐韩以骁,“把芙儿送回去,为父还有事。”
他说完,握了缰绳欲上马,手被却一只手按住。
“你刚刚为什么闯进来?”
钟语芙盯着韩景誉的侧颜问。
韩景誉立刻缩了手,目光平视落在马背上,“本候是臣,皇上若是有危险,为人臣子的,自然要去查看。”
“是担心皇上吗?”钟语芙问,“不是担心我吗?”
韩景誉转过目光,平静的注视钟语芙,“芙儿,时辰不早了,随骁儿回去吧,等你以后嫁到长宁侯府,有的是时间和我这做公公的叙旧。”
钟语芙盯着他,心里涌起一片酸楚,“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替我做主?”
“你凭什么替我求赐婚?”
韩景誉打断她:“你醉了!”
“快回去。”
韩以骁头猛的抬起来,看向面对面站着,争执的俩人,脑子轰的一下。
“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像别的闺秀那样,全心全意去顺从自己的丈夫。”
“我不可能去守什么三从四德,我刁钻任性,任性妄为,我和别的闺秀一点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你惯的。”
“你把我惯成这个样子,除了你,根本没人会受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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