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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走过,秋风渐起,进入凉爽宜人的秋日。
苏婉和方凝如正式进门的日子愈发进了。
这日,夕阳向晚,韩以骁踩着落日晚霞进了府门,九曲长廊下,方凝如向他屈膝行一礼,“侯爷,难得今儿个您下值早,景色正好,可否陪妾身一道逛逛园子?”
俩人相处了这一段时日,已经熟悉起来,她头一次和韩以骁提出这点子小要求,自然得给这体面。
残阳将天边烧成浓烈的艳色,薄云卷成画,清风浮动柳枝。
方凝如取了《笑林广记》中的笑话来讲,逗的韩以骁轻轻笑起来。
方凝如见他心情不错,笑着问,“姐姐近日身子将养的不错,前一阵还亲自摘了最后一茬桃花瓣入酒,做了桃花酿,今儿个晚间预备启了来偿,侯爷可有兴致一道?”
韩以骁唇边的笑意渐渐褪去,手负到身后,目跳河水远去。
好一会,他说:“不了。”
方凝如问:“侯爷芝兰玉树,龙章凤姿,这满上京,只有夫人这般倾城容色才配的上,我若是侯爷,可舍不得放置美人空枕,实在可惜。”
韩以骁唇瓣珉了珉,鼻息龛动一下,眼皮落下来,目光虚虚垂在脚尖处,道:“她空有美貌,性情太过刚毅,若是能有你一半柔顺玲珑,不至于是如今这般田地。”
待说完,原本愉悦的笑容褪去,剑目里那双黑眸染上一丝沉郁。
晚霞退了色,一切便的索然无味,他转了方向,慢悠悠往回走。
方凝如往背谷方向看了一眼,微微泛黄的草被风吹着往一个方向倒,根子顽强的埋在土中。
背谷梧桐下,秋千架禁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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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竿肩上照旧斜跨了一只织锦花纹佩囊,里头装的鼓鼓囊囊,两指轻松掰开葡萄皮放进嘴里,两腮撑的鼓鼓囊囊,皮随手扔到长廊两侧花丛,零落入泥。
方凝如眼睛倪过去,盯着她不停龛动的下颚道:“你说天下的男子为何都这般贱?非得要失去了才知珍惜?”
竹竿不过十二岁,肉嘟嘟的小圆脸堆在一起,没心没肺的吞下嘴里的葡萄,眯眼看着远方的斜阳,“阿爹卖我入青楼的那一天,妈妈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青楼女子没有心,薄情可保命。”
“咱们什么样的恩客没见过?”她转过头看了方凝如一眼,“姑娘,您是从特殊癖好恩客手下活过来的人。”
没等方凝如作答,竹竿又没心没肺的剥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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