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陈秋阳翻开一个泛黄的方格作文本,里面只有半篇内容。标题是《我想自己长大》,第一段是——女娲娘娘造了那么多小人儿,她根本管不过来,很多小人儿都是自己长大的,我也可以自己长大。
陈秋阳一边往后读,一边笑,她跟季霆说:“真有意思。”
季霆把作文本接过来。
陶溪和小时候没被逼着练钢笔字,字写得很是一般,她是上大学后才开始练字,能在英语环境里把汉字写好,也算是花心思了。但她那会儿有几个字写的很好,比如“爱”、“喜欢”、“春”、“雪”,和“季霆”、“洲和”。
她喜欢的,她会写好。
陈秋阳坐在琴凳上,掀开键盘盖,随手弹了下《降E大调夜曲》的中段,她边弹边说:“溪和前天晚上叫我跟你爸去吃饭了,这孩子心重,她是怕我们难受呢……你们结婚以后,我的确期待过你们的宝宝,还想过以后教她\\他弹琴什么的……以后还是你弹给我听吧,都一样。我当初一个人带你的时候,也幻想过如果没有生下你,自己的人生会不会不同,溪和有权利去践行这种不同,我也挺想看看她的实践成果的,万一让我羡慕了,我说不定还真的后悔当初生下你了,你要知道,你妈的本事才不仅限于做一个妈妈和一个妻子呢。做妈妈就是很分神的啊,把这份精力投身于热爱,没有错。要不是有你,我现在说不定是个音乐家呢。”
“大音乐家因为养育我,又给季院长做后盾,牺牲了热爱,所以刚刚弹错了。”季霆把陈秋阳扶起来,自己坐下去,把这首《降E大调夜曲》完完整整地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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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和还真的把季霆的提议放在了心上,她拥有方幼宜这员辩论猛将,外加孟君好这个博览群书的“女学究”,她还不信她赢不了这场辩论。
孟君好跟孟母结束长途旅行后,开启了自由的每月切换城市生活的炫酷短租计划。她们母女俩夏末在上海,深秋在南京,冬季去了成都和重庆,过年在哈尔滨看雪……孟君好靠写书跟拍vlog赚取生活成本,孟母拿一笔小小的退休金,母女俩十分自在。
至于孟君宁,他回到了他漂泊却很有意义的滚烫人生,他跟陶溪和联系的越来越少,但坚持每周一封邮件一句“祝好”。
方幼宜回南方只待了一周后,就忍不住回来工作。期间她收到陶洲和用季霆跟陶溪和的手机发来的两条消息,她都没搭理。然后那人就没声音了。
深情的霸总是小说里的设定,现实中的霸总,没那么霸气,也没那么深情。
工作室最近在筹备新的纪录片,关于单身女孩们独居的故事。陶溪和觉得自己也算是其中一员。
方幼宜翻白眼,玩笑道:“姐姐你先拿到离婚证再说。”
“哦,我还没离婚呢。”陶溪和自嘲地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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