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给二人备上热乎乎的茶水,还有庄户人家常见的几样小食,另一边的小几上,却放着一个剪子,及一些金箔纸,银箔纸。
今日是腊月三十,张老太太想剪点儿窗花贴上,好歹也要喜喜庆庆地过个大年不是。
老太太剪窗花时,小姑娘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弯弯绕绕行走在纸上的剪子,眼里目光熠熠的,兴致倒是高得很。
末了还跟着老太太学剪了两个窗花,提在手里给李允看:“哥哥你看,我也学会了。”
李允勾起嘴角:“你若喜欢,以后哥哥多买点箔纸让你剪。”
这份围在炉火旁剪窗纸的庸常生活,他多少有些不适应,好在小姑娘喜欢,他也便安心地陪着,只是那目光时常瞟向屋外的雪地,挂心着张伯何时回来。
三人在炉火旁坐了近半个时辰,张伯与晨光终于出现在了张家宅子的门口。
老头老太太倒是识趣,随后赶忙退出了堂屋,让出空间让他们三人聊要紧的事。
晨光长袄上的雪花也没来得及拍落,呼着白气提脚进屋,神色戒备地盯了一眼李允,又盯了一眼婵儿,不吭声。
“请坐。”李允指了指炉火旁的扶手椅。
晨光压根没去看那把椅子,直接开口:“你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想知道当年阮家的情况。”李允也是个不想多说废话的。
晨光再次看了看婵儿,眸子微眯:“你,就是阮家的那个孩子?”
婵儿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看了看哥哥后,才朝晨光福了福身:“是的,我叫婵儿。”
晨光眉头微微蹙起,将婵儿从头打量到脚,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某些他熟悉的特征。
李允哪受得了别的男人如此打量婵儿,他伸手将小姑娘拉向自己背后,迎视着晨光的目光:“晨光兄还是坐下说话吧。”
晨光好似这才回过神来,胡子拉碴的脸怔了怔,眸中似有水光闪烁,片刻后他“扑嗵”一声跪地:“小的见过小姐。”
李允微微一愣,婵儿也从他背后走出来,一脸莫名地看着地上的晨光。
“你是阮家的仆从?”李允随口问道。
晨光将头埋在双肘间,语气里有了哽咽:“是,小的本是阮先生的贴身书童,后来阮家出事,小的也便随着先生四处逃亡,之后便落脚到这片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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