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不示弱,转头对婵儿道:“姑娘你别信老家伙的话,你爹爹可有本事了,会识文断字,性子又和善,但凡村里有谁需要写信看信,或写个对联啥的,都会来找你爹爹,你爹爹也从来不推辞,深得咱们庄户人家的喜欢。”
小姑娘闻言眸子闪了闪:“那张婶,我娘亲是个怎样的人?”
老太太停了手里的活计,在一张兀子上坐下来,偏着脑袋回忆着:“你娘长得可美了,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似的,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从来不用大声儿,女红也做得极好,绣出的那香囊,精巧得就跟皇家用的物件儿一般,弄得十里八乡的女子都想上门找她讨教呢。”
她说到这顿了顿,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娘生前还送过我一个物件儿,我如今年纪大了,拿着也没啥用,不如物归原主。”她说着便往卧房的方向走。
小姑娘有些紧张地握住了一旁哥哥的手,哥哥朝她温柔一笑,回握住了她的小手。
不一会儿,老太太便拿着一个锦盒从屋内出来,“姑娘长得与你娘亲甚是相象,却又比你娘亲多了几份儿仙气,若是戴上这个物件儿,怕是更要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了。”说完她便将锦盒放在了婵儿跟前的饭桌上。
一旁的李允伸手替小姑娘将锦盒打开,只见幽深的盒内,一只嵌着红玉宝石的蝴蝶金簪正颤动不已,恍如翩翩欲飞状。
婵儿看得一怔,眉头轻轻挑着,眼眸却微微垂下来。
某些复杂的感受在心里悄悄涌动,那熟悉的颤动的蝴蝶让她恍如回到小时候,又恍如回到家乡,总之那感受模糊得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允将那簪子从盒中轻轻取出,盯着蝴蝶翅膀上熠熠生辉的宝石喃喃道:“婵儿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便喜欢蝴蝶状的簪子。”
婵儿眸中又溋出一层水雾,伸手轻轻接过簪子,又盯视了片刻,“哥哥,我脑子里有蝴蝶簪子的印象,却偏偏记不起娘亲的样子。”
在火炉旁蹲了好一会儿的张伯长长一叹:“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想要记住的记不住,那些不经意的,却偏生牢牢记得。”
李允也轻声安慰:“记不记得住都没关系,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现在也好好的。”
老太太也赶忙接过话引:“是啊姑娘,你娘亲与爹爹都走了这些年了,你如今能活得好好的,说不定就是他们在护佑你呢。”
婵儿抿了抿唇,喃喃道:“我活得好好的,是因为哥哥在照顾我。”
老太太咧着瘪下来的嘴角微微一笑:“是,你哥哥也有功劳。”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眼李允,寻思着倒是个长相俊俏的年轻哥儿。
李允看了一眼小姑娘手中的簪子,“要不要现在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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