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活得像模像样一些,为何竟是这般地难?
张启提脚跨出了最后一道宫门,蓦地停了下来,回首看了看那巍峨的门楣,嘴角竟溢出一抹狠厉的笑,他咬牙低声说了句:“端王,你记好了。”说完转身消失在了街巷深处。
怡春楼里好一顿收拾。
苏尚恩决定干脆歇业一段时日,让姑娘们好好调养,再请泥水匠及装饰工将楼里楼外好好捯饬一番,捯饬好了重新开业。
江妈妈舒了一口大气:“还是苏公子英明,奴家这次都快吓破了胆儿,何况是那些姑娘们,是该得好好歇歇了。”她说着瞄了一眼苏尚恩的腿:“不过苏公子当真是能忍,明明是一双好腿,竟硬生生在轮椅上坐了这些年,雪依你是不是知道内情,专门蒙我这个妈妈是吧?”
一旁的孙雪依摆出一脸无辜,“我哪敢蒙江妈妈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说完对着苏尚恩抿嘴一笑:“相公我没说错吧?”
苏尚恩提脚将坐了几年的轮椅踢开,伸臂将孙雪依往怀里揽过来,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没错,夫人说的都对。”
江妈妈简直无语:“这大白天的你们这样亲亲我我,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苏尚恩头也没抬,放任地在孙雪依的额头上落了一吻:“江妈妈,咱们楼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你找一个便是。”
江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甩着帕子转身离开。
而婵儿自训练屋出来后,便与红裳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她从小被关在宅院中长大,身边除了红红紫紫及水琴,从未交过什么朋友,此次红裳算是第一个,于是有事没事便往隔壁跑。
红裳也不似先前那么拘谨了,见婵儿过来了,便客气地给她端凳子、倒水,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闲聊。
当然,向来是婵儿问,红裳答。
婵儿对什么都好奇,“红裳姐姐,你为什么总低着头是不开心吗?”“红裳姐姐,你还没告诉之前那屋子里物件儿是什么呢?”“红裳姐姐你这个香囊是自己绣的吗,能教教我吗?”
红裳的女红一向不错,偶尔还会做些小物件儿让小厮们拿去街巷里卖,卖得的小钱便请大家吃冰碗子。
“你若是愿意学,我教你便是。”红裳客客气气地答道。
于是一连好几日,婵儿都拿着绷子坐在红裳的屋里不出来,她要学着绣罗帕、袜子,以及更好看的香囊。
有一日红裳突然小声问她:“你给谁的绣的?”
婵儿眉眼一弯,嘻嘻一笑:“自然是给我哥哥。”
红裳拿着绣花针的手一顿,诺诺道:“你哥哥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定然就不需要你来做了。”
婵儿也顿住,精巧的面容从绷子前抬起来,怔怔地看着红裳:“是不是哥哥以后若有了心仪女子,便要与我保持距离了?”这可是她的心病。
红裳拿着绷子没敢抬头,“这是自然的。”她脑中也蓦地想到他们两人同睡一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