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同时,他便了然这是那个“子央哥哥”写给婵儿的。
莫名的危机感突然揪住了他,弄得他好似都要窒息了一般。
李允紧紧锁住眉头,握着自己的领口深深喘了几口气,继而握剑往墨香苑的方向纵身跃去,他不能让婵儿看到那些灯。
他害怕,从未有过的这种害怕。
李允一掌推开了墨香苑的院门,抬眼望过去,婵儿赤脚站在夹道上,一袭白色披帛,长发半拢,手里正好托着一盏跌落的孔明灯。
灯内仍燃着烛光,照得少女的脸庞光洁细嫩。
李允站在院门口,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定定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婵儿,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
片刻后,他握了握拳,提腿徐徐朝少女走过去,一直走到少女的身旁。
他眼梢泛红,眸中交织着无措不安与愤怒急切,心里像堵着千斤巨石,让他的胸腔一阵阵绞痛。
他伸手夺过了婵儿手中的孔明灯,什么也没说,一脸气急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婵儿刚拾到灯,压根没来得及看那灯上的字,便见到李允出现在了院门前。
她满以为哥哥是来哄自己了,却没想到他一声不吭,还用恼怒的眼神盯着自己,小姑娘咬了咬唇,幽怨地看了一眼李允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一直到进入屋内关上屋门。
李允盯了一眼手中的灯,也转身往院外走,他得去好好查一查了,看看这位子央哥哥究竟是何人。
李允跃过漫天的孔明灯很快到达了怡春楼。
太子过世,百姓们禁止作乐,怡春楼的生意也差了许多,姑娘们成日里靠打叶子牌嬉戏喝酒打发时间,此时也正三五成群地凑在楼顶看孔明灯。
连一向被姑娘们嫌弃的魏云飞也被拥在了中间,抬头望着那冉冉上升的灯火戏谑着,“这位子央哥哥怕是得了相思病,所以才声势浩大地来这么一出。”
旁边的姑娘揶揄道:“魏大侠也得一得相思病瞧瞧,看看能整出什么新鲜玩意儿来。”
魏云飞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妈妈,嘿嘿一笑:“那得看江妈妈喜欢啥新鲜玩意儿,魏某定能让她心满意足。”
江妈妈眼皮一翻,骂了句“不要脸”,姑娘们一阵哄笑。
这些时日魏云飞住在怡春楼没少被嫌弃,尤其是被老鸨江妈妈,嫌他脏不收拾屋子,嫌他嗓门儿大吓人,嫌他胡子拉碴像个土匪,总之硬生生将他嫌弃成路边的野狗。
魏云飞倒无所谓,只要有地儿住有好吃好喝招待,他全当江妈妈的碎碎念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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