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风宅的前厅等了约摸一刻钟,便见明月堂少主李允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入得殿内。
魏云飞起身抱拳行礼:“魏某见过李少主。”
李允盯了一眼魏云飞,又扭头低声向侍卫交代了几句,俄顷,殿内的仆从便一一退了出去。
偌大的前厅蓦地只剩下二人,四下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魏云飞淡然地饮着茶水,并不急着开腔。
李允缓缓行至对面的软椅旁,坐了上去,轻舒一口气后斜靠在椅背上,再将双臂搁在两边的扶手上,冰冷的目光扫向魏云飞:“魏副都使竟如此报答在下的救命之恩,在下真是叹为观止。”
魏云飞轻蹙眉头:“魏某不懂李少主此话何意。”说完他顿了顿:“若李少主身体有恙,该好好休息才对。”
李允一脸病容,无奈一笑:“不正是魏副都使趁着在下承受百虫噬骨之痛时,通知火焰教的人来犯清风宅的么,明人不说暗话,魏副都使若执意与我清风宅过不去,在下也必不会放过魏副都使的,在下倒是想知道,若郭都使知道自己悉心教导的徒弟竟是火焰教的人,不知会做何感想?”
魏云飞面上未露出丝毫惊慌,反而淡然一笑:“李少主何以肯定在下是火焰教的人?”
李允深吸了口气,似正有一阵更激烈的疼痛在体内涌过,他握了握拳,咬牙道:“若非火焰教的人在宫中安插有眼线,他们又如何得知本少主断了血浴?魏副都使,咱们既已在义庄窥得彼此心机,此时又何必遮遮掩掩?”
魏云飞面色微微一滞,继而故作镇定地一笑:“哪怕真如李少主所猜想,是在下通知了火焰教,也不能因此就证明在下是火焰教的人呐。”
李允盯着魏云飞片刻,不解地眯起眼眸:“既非火焰教的人,也非都察院的人,这还真是让人费解了,不知魏副都使究竟是何人,目的何在?”
“李少主许是太过年轻,总以为这世上的许多事皆是非此即彼,但现实往往是非此也非彼,魏某也早就说过,咱们各为其主、各不相干,李少主又何必苦苦逼问。”
李允吃力地从软椅上直起身子,面上如罩寒霜:“既然是各不相干,魏副都使又为何怂恿火焰教的人来犯我清风宅,今日魏副都使若不给出个说法,怕是走不出这座宅子了。”
魏云飞打量了一眼李允,不屑一笑:“李大少主果然是极其能忍,据说这百虫噬骨之痛能深入到人的四肢百骸,直至将人生生痛死,没想到李大少主不只能忍受这痛,还能在忍痛的同时大放狠话,在下实在佩服。”
他嘴上说着“佩服”,眼里却满溢着嘲讽。
李允轻轻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后又打开眼眸:“作为都察院副都使,阁下该知道清风宅的实力,若想将阁下拘在宅中,又何须本少主亲自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