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难得替大人做一回正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嘴角上扬,脆生生地回道:“要是哥哥不吃,我便喂给他吃。”
顺子朝婵儿点了点头,还别扭地竖了竖拇指:“嗯,很棒。”
得到表扬的小姑娘更来劲了,两只手提着食盒一步步朝楼梯上爬上去,小白蹦蹦跳跳地跑在前头,跑几步后又等一等小姑娘。
婵儿提得气喘吁吁,还不忘数落兔子:“小白,别以为你很厉害,我要不是给哥哥提吃的跑得可比你快了。”
小白懵头懵脑,仍然自顾自地朝前跑。
婵儿费了老鼻子劲终于钻出了木柜,再转身双手抓住楼梯上的食盒往屋子里挪,小手都攥白了,矮矮的身子缩成一团,总算是使劲将食盒挪到了屋内。
小姑娘呼呼地喘着气,圆嘟嘟的脸蛋白里透红,额上出了一层细汗,她看了一眼床榻,脆生生地唤了声“哥哥”。
床上的少年一动不动,像没听到一般。
屋内门窗紧闭,光线幽暗,唯有从旁边花窗里漏进的几缕光线幽幽落到床前的空地上,将绒毯印得白晃晃一片。
“哥哥,你是睡着了吗?我给你送吃的来啦。”小姑娘顾不得提食盒,转身往床榻前跑。
少年背朝她侧身躺着,脑袋窝在枕头里,身上仍然是那件绯衣长袍。
“哥哥。”小姑娘糯糯地唤着,继而沿着矮的那边床沿爬上去,踉跄着爬到少年身边,将头凑到近前:“哥哥你饿了吗?”
少年浑身是汗,牙关紧咬,整个人都在颤抖,每一寸皮肉与骨骼都在痛得铮铮作响。
婵儿的靠近让他霎时闻到那血香,清新的血香。
只须那血,他便可以去掉疼痛,去掉这比死还难受的炼狱般的折磨。
野兽的利爪再次伸出来,想将身旁的小姑娘剁为肉泥,继而享用她新鲜的血液。
“哥哥,你怎么了,你的病还没有好吗?”小姑娘看到大汗淋淋的李允,关切地问。
李允霎时握紧了拳,倏地睁开双眼,那眼里好似还冒出绿光,吓得倚在床头的婵儿往后退了退。
他咬牙颤抖道:“走开,快走开。”
“哥哥,我害怕,你别这样。”满脸惊惧的小姑娘非但没走开,还带着哭腔软软地环住了少年的脖颈,“哥哥,你快好起来吧,好了就能陪婵儿一起吃好吃的了。”
少年浑身如筛糠一般抖得更厉害,野兽的暴戾与人性的柔软在抵死纠缠,牙关“嘣嘣”作响,嘴角有细细的血迹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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