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说尊敬太后是应当的,太后虽知是场面话,听了心里到底是舒坦了几分。
这新皇后是会给人留面子的,想来是个通透的,也是,世上哪儿真有人是蠢笨的呢?
玉照身边的清宁连忙上前将玉照搀扶起来,落座到皇帝身侧,玉照人前也不知是面子薄还是怎么的,竟然都不去看对方的脸,怕一看就红了,因此她也不知道长如今是个什么表情。
“你二人是这天下至尊夫妻,皇后年纪小,但既然做了皇后,身上便要担起担子来,要守宫规,瑾修身,不可凡事糊涂失了分寸。皇帝更是如此,你以往倒是从不出差错,可别越活越回去,叫人笑话了。”
太后嘴里说着教导他们的话,却又内含警告之意。只是这话应该是太后临时起意,与一般新妇见长辈听到的叮嘱之词,传宗接代、相夫教子,竟然差距甚大。
玉照应了,没忍住偷偷看向道长,他面色清俊,不便喜怒,却也淡淡嗯了一声。
至此,玉照也算是走过来拜舅姑这一遭,这最叫新妇担忧的,到了玉照这儿竟然是由着郎君全程陪同的。
人便是这般,哪怕郎君在自己身后一句话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她知道道长就在自己身后看着,再对上面容严肃的太后,玉照也升不起一丝胆颤。
太后并未留二人用膳,道:“皇后早些诞育皇子那才是正经事,新婚夫妻,哀家也不留你们拘在我这儿了,便回自己宫里去吧。”
玉照与赵玄如此便告退,一道出了永安宫。
外头李近麟远远见两人出来,忙支唤内侍抬了龙撵来,小跑过来迎她二人,“外头风大,陛下皇后入撵内坐着罢。”
赵玄牵着玉照一同坐上了龙撵,一落下帘子,两人立刻越凑越近,赵玄摸着玉照手冰凉,将她手掌放到自己掌中捂着。
“这么怕冷,出门竟然不端着暖壶。”
玉照强撑着身子,到底是还没修养好,方才在太后宫里忍着没显露出来,如今她倒是不需再藏藏掖掖。
她哀叹了一声,恹恹的钻到了道长怀里,寻了个暖和的位置埋首在他肩头,将手伸进道长宽大的袖口里暖着。
两人间前日做的事,如今想来还是有些害羞的,不仅是玉照,赵玄更是如此。
仿佛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去,她二人间再无阻隔,也比以往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的冲动。以往玉照靠着他觉得舒适心安,如今在靠着他之时,则是觉得这世间再无惧怕,她躲避到了一颗永不会倒下的大树地下——
她思绪乱想起来,外祖母说靠着旁人永远立不起来,她这般依靠着旁人,也不知何时自己才能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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