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刘妈妈觉着有老夫人撑腰,又有周妈妈在,定然能杀一杀三小姐的威风,可一对上三小姐这样的笑,她就不自觉想起被按着脑袋磕的那个头,膝盖和额头还在隐隐发痛,过来时打定了主意要讨回场子的刘妈妈,突然就有些怯,她下意识避开了孟晚陶的视线。
见两人都只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孟晚陶觉得很是新奇,她道:“两位妈妈既然进来,也不说话,是在等着我给两位见礼吗?”
这一句话,就让两人脸色都变了。
刘妈妈又怯又吃惊,不给她脸面也就罢了,三小姐竟然连周妈妈的脸面也不给,就是府上大爷二爷,见到周妈妈都要以礼相待的。
周妈妈比刘妈妈想得多。
她虽不怎么见这位三小姐,却也时时替老夫人盯着,她的事,总有人定时来汇报。
过去的这些年里,都是安分守己,哪怕受了什么委屈,也都因为胆小怕事给忍了,今儿突然这么硬气就算了,怎么还句句带刺?
底下人自是不敢糊弄她,这样一个没前途可言的三小姐,府上也没人会为了她,来糊弄她。
今日这般言行和态度,显然与底下人来报不符。
既不是底下人糊弄,那定然是三小姐刻意伪装的。
几个思量间,周妈妈就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怪不得老夫人当年不想认她,有些东西果真就是天生的,老夫人的顾虑没错,这个三小姐,从里到外,还真哪哪随了她那个娘。
小小年纪,心思就这般深,会伪装就罢了,还目无尊长,这要再大些,可不就是另一个祸害?
这么一想,周妈妈脸更沉了。
她道:“三小姐这么大了,也该懂些规矩,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
孟晚陶并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更浓了些,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周妈妈说的是,可府上并不曾有人教我规矩,我也实在不知道周妈妈口中的规矩是个什么样子。”
周妈妈:“……”
眼见她二人又要借机数落她,孟晚陶也懒得听她们那些令人生厌的废话,直接道:“两位妈妈也看到了,我确实病着,没法给老夫人请安,就请你们二人扶老夫人进来吧。”
周妈妈脸色更不好看了。
“自古也没这样的道理,”周妈妈道:“三小姐还是请吧。”
说着,她侧身,让了个道,示意孟晚陶出去请安。
孟晚陶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璎珞:“周妈妈应该认得这个罢?”
看到那个璎珞,周妈妈一怔。
“这可是御赐之物,”孟晚陶笑了笑:“我戴着这个,给老夫人请安,怕是不合适罢?传出去,这可是藐视天威的大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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