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一路平稳。
陈满月捋了下头发,腕间的镯子滑下一截,箍在小臂上:“我觉得我可能要有麻烦了。”
“怎么?”向明霁在看手机。
“志愿表。”陈满月道,“我刚刚在图书馆登录改了。”
向明霁:“作曲?”
“嗯。”
“你疯了!”向明霁夸张地说,“你爷爷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陈满月没说话。
向明霁怜悯地看着她:“你今夜必被赶出家门。”
“停!”陈满月说,“别再说了。”
雨哗啦啦下着,在车窗上划开一道道水痕,陈满月漫不经心地侧头去看蒙在雨汽的街道。
向明霁放下了手机,问:“吃饭去吧,Aurora?我没带钱包,今天得你请。”
“都行。”
司机便调转车头,驶向Aurora餐厅。
车停在门厅外,餐厅门迎打伞过来,接陈满月和向明霁进了餐厅。
领班一见陈满月,忙将两人带到二楼,上了餐前酒。
这家由法式洋房改装的两层小餐厅里摆满了花,二楼只有两桌座位,一楼则开放预订,饭点时间,闹哄哄的一片。
陈满月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余光望见二楼角落盛放的蔷薇花。
目光稍移,便能看到端坐在蔷薇一侧位置上的男人。
暴雨骤停,自云雾中透射出的光线穿过窗棱,雨后的晴光仿佛对他多有眷顾,暖色的光斑蝴蝶般停栖在他细边眼镜上,流光细碎。
纯粹单调的白色衬衫上投下一片暖色调的光芒,袖口的方形金属袖扣带来的冷冽感霎时消弭。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①
陈满月看着,心“突突”跳了两下。
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侧头看了过来。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短暂地四目相对。
陈满月率先移开了目光。
不自觉摸了下发红的耳垂,她合上菜单,朝服务生点了点头。
“叔叔什么时候去的坦桑尼亚?”向明霁找到了陈悬的博客,首页就是一张自拍。
他被晒得黝黑,戴着墨镜,露出一口白牙。
陈满月想了想:“三月份吧,去做反偷猎志愿者了。”
“瞧瞧您这一家子。”向明霁说,“亿万家产都不要,去非洲当野人。”
陈满月眨了眨眼,纠正道:“向女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庸俗,这叫追求梦想。”
提起这个,陈满月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海报,“我从图书馆外面拿到的。”
向明霁笑得直不起腰:“你去宣传栏里把人家的海报撕下来了?”
“一叶影视招募实习作曲,我们欢迎所有怀揣梦想的……不限制学历和年龄。”向明霁看着海报,说道,“你去给人□□工?”
陈满月说,“打你个头。”
两人又笑闹了两句,陈满月的视线又不自觉落到另一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对面的位置坐下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正在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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