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钱的院子里,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怀里抱了个用棉被裹着的漂亮男人。
借着走廊上壁灯微弱的光线,苏溪桥看清了那人是吴元,他怀里抱着的想必是谢规叙的师弟。
苏溪桥的心咯噔了一下,伤得这么重,那谢规叙岂不是也受伤了。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跑出去,看到谢规叙稳当当的从马车上下来,又喜又气,嗓音带着埋怨和压抑的情绪问道:“阿叙,你有没有受伤?”
谢规叙身上带着寒气,拧着眉轻斥道:“没有,你跑出来做什么,赶紧进去。”
穿得单薄现在冰雪未化的院子里,谢规叙属实是被苏溪桥给气得不轻。
院子的动静不小,将丫鬟们都给惊醒了,谢规叙半抱着苏溪桥,对吴元说道:“师弟就先住在我这里,明天我请靠谱的郎中来给他看看。”
苏溪桥见状,忙道:“素玉,去把北面带炕的屋子收拾出来。”
家里一共就四个房间,只有两个房间有炕,谢舒兰睡了一间,另一间苏溪桥之前睡着。
可现在来了个病人,苏溪桥总不好让病人去睡没有暖气的房间,本来就重伤,万一再染上风寒就麻烦了。
谢规叙僵了一下,转头看向她,只见苏溪桥咧嘴一笑说道:“我们睡楼上,点个火炉就好。”
谢规叙很感动,他本以为苏溪桥会埋怨自己为师弟的事情弃家于不顾,没想到她如此善良,居然把家里最好的房间腾出来安置客人。
等素玉将新的被褥铺上之后,吴元小心翼翼地将叶谦霖放在炕上,为他盖好棉被。
这时苏溪桥才真正看清叶谦霖的容貌,跟谢规叙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病愈之后谢规叙那种温文尔雅的帅,而他师弟则是真正的面若好女,眉眼间带着一丝俏丽,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男的,苏溪桥就要以为这人是谢规叙红颜知己了。
怎么说苏溪桥也是半个医生,她坐在炕边,替叶谦霖把了把脉,问道:“他身上有几处伤,是怎么伤到的?”
谢规叙道:“有几处内伤,左肩胛有一处贯穿伤,之前化脓了,伤口一直没长好。”
叶谦霖的脉象似有似无,都快要摸不着了,要不是感觉到了他颈侧的大动脉的搏动,苏溪桥都快要以为这人刚死不久。
当着吴元的面,她要是就这样解开他小主子的衣服去检查伤口,他肯定会觉得自己轻浮。所以苏溪桥看着吴元说道:“吴将军,你主子目前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奔波数日,想是已经劳累不堪,且先回去休息等明日再过来看他。我这里有下人照顾着,叶公子不会有事的。”
连着一个多月东奔西跑,一路上心惊胆战,既要躲开追兵,又要紧着照看小主子的伤势,说不累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