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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往旁边的石凳上摸索着,石凳边放着一根翠绿的竹杖,是昨天下午苏溪桥给他做的盲杖。从前走哪都有人伺候着,现在身边没人跟着了,他总要学会用这东西。

他睁着空洞的眼睛,向四处打量像是能看见一般起身拿着竹杖就往外走。院子里到处堆满了杂物,要到前厅去还要经过一段连廊,连廊下还有几个台阶。

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听觉变得异常灵敏。前厅传来的话语声可以判断出大概的方向,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有一道门帘格挡开院子里的全貌。

谢规叙用竹杖探了探台阶,不是太高,不需要跨步很大。他用脚尖碰了一下第一个台阶,再三确认以后才抬起脚踩上去。

上了连廊以后就是平地,谢规叙脚步比刚才快了几分,轻松越过了有障碍的地方。

文元清拿着打包好的药递给了正在药柜前等待的小厮,告诉他这药的吃法。他眼神一晃就看见谢规叙正掀起门帘往外走,急匆匆交代好以后就跑过去了。

“阿叙,你怎么出来了?”文元清扶着谢规叙的手,走到药柜旁坐下。

谢规叙拽着竹杖问他:“现在是何时?”

文元清看了一眼摆在药柜上的沙漏,“约是午时了,你可是有事?”

谢归林道:“小溪,出去许久还未归。”

文元清当他是有天大的事,谁知人家只是担心自家夫人。不过眼盲之人,通常心思细腻,总因看不见而胡思乱想。

文元清安慰着说:“许是看见什么新奇东西给绊住脚了。”

谢规叙听了他的话,心里的念头又松懈。苏溪桥才十五岁,家里又穷的揭不开锅,以前有看中的小玩意可能也买不起。现在手上有钱了,多逛一些时辰也尚可。

等苏溪桥回到医馆的时候,文大夫已经在给谢归林看诊。文大夫五十多岁,一身灰色长褂,留着黑森森的长胡须。他的右手搭在谢归林的左手手腕处,表情严肃认真。

片刻后,文大夫把脉完,又查看了他的瞳孔,叹气说:“还是不见起色,好在没有加重,药还是得继续吃着,病灶入体快需要温补。”

谢谢规叙垂下眼帘,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苏溪桥站在他的身旁,静静的听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安慰他。

看诊完已经到午饭时间了,文氏父子盛情挽留他们俩在医馆用饭,谢规叙习以为常的答应了,苏溪桥只好跟着他留在医馆用了午饭才离开。

走到镇口时,谢规叙突然停住脚步,对苏溪桥说:“今日是三朝回门,你想回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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