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承不承认,是否视而不见,那份藏在心中的感情,日积月累愈发醇厚,连不承认,都显得心虚没底气。
刹那间醍醐灌顶,他幡然醒悟。
都已到了这步田地,还怎可由得他不承认?
周明恪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他显然是带着怒气和不忿进来的,结果又是上演了一番雷声大,雨点小。
说来也怪,他这般暴脾气的,哪个能哄得了他?偏偏在这小女子面前,便自动自的消弭了怒气。而且她什么也没做,哄他也是没有的,他就自己没了脾气。
这几天,哪次不是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怒火撩得老高,暴怒边缘,恨不得把她捏死了,可一见到她,对上她清澈水润的明眸,他便如那被针戳破的皮球般,迅速瘪了下去。
对她,总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以往弄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时,对此是感到愤恨和无力的。恨不得捏死了她,叫她再不能左右他的心思想法。
但每每要下手,却又舍不得,下不去手。
周明恪夺过萃薇的热水袋,“你退下,这里有朕照看即可!”
萃薇嘴唇嗫嚅,就是有您在这才更不能行啊。
但看皇帝身量极高,清瘦修长令人仰望,那浑身上下冒着的丝丝寒气,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萃薇不敌,不敢多言,只得把这里交给了皇帝。
挑帘出去之前,萃薇回过头来,小声说:“陛下若是执意要照看小姐,可需手脚勤快一些,帮小姐活血,按摩推拿双腿,不可停歇,对了,还要注意保暖,脚下的火盆子要时刻瞧着,莫让炭火熄了……”
真是??拢?苊縻〔荒偷厮α怂π渥樱?娃庇?杂种沟乜戳丝椿实郏?智屏饲迫钛蹋?牡佬〗阈枰?鍪裁矗?Φ被岵钍贡菹碌陌桑?绱说拐娌挥盟?谡饫锓芽谏嗄亍
趁着眼下不必伺候,萃薇决定出去找谢临聪。
……
“朕不知,你究竟给朕灌了什么迷汤,还是给朕下了降头,让朕对你满心挂念,连怒火都不敢朝你发泄。”他效仿着方才萃薇的按摩手法为阮烟推拿着,一边闷声闷气地说着,瞧着模样,很是烦恼。
阮烟默不作声,看他堂堂天子蹲坐在床沿,为她纾缓腿脚,拿热水袋替她暖着皮肤,心底悄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皇上若是后悔了,不想在我这‘侍奉’了,随时都可以走。”她特意把那侍奉二字咬重了,刺激他那大男人的自尊心。
周明恪冷哼一声,咬牙切齿,“你休想。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一开始就想刁难朕,想让朕知难而退,如今朕迎难而上,你便要行一招激将法,要把朕气走,这样你就自由了对么?可惜,朕看破你的诡计,朕不会让你得逞的!”
阮烟无语,半晌说:“我竟然都没发现,你原来是这么地幼稚的……”
他倒是无所谓了,“幼稚又如何,只要最终可以达成心愿,朕就是幼稚几回又何妨?”
盯着她的脸瞧了瞧,瞧得阮烟都不好意思了,转移了视线。忽然听他一笑,“朕若是抛开脸面追求你,你怕是招架不住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