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想把她带到婚礼现场去,满足他刺激情敌的恶趣味。
阮烟则以月信来了拒绝前往。
那厮实在太过分,没脸没皮,令人讨厌。阮烟双眼通红,眼泪不住往下掉。
心爱的男子与别人成婚了,这辈子便是不能在一起的了,思及此,心尖抽痛着,伤心欲绝。
身体不能控制地往外走,穿过假山,踩上一弯拱桥,桥身为竹质,本就易滑,加之清早一场雨水冲洗过,更是滑不能稳住脚跟。
萃薇远远瞧见,惊得大喊一声,“小姐,那竹桥容易滑脚,快下来!”
也正是她这声突兀的叫喊,阮嫣受到了惊吓,堪堪转过头来时,底下不留神便是一个滑脚,猝不及防跌下了小河。
小河三尺宽,约莫是一脚踏入,水深及大腿处,算不得多深。
可她重力往下掉时,脑袋撞上了水底的坚硬石块……
失去意识之前,眼前浮现的全是关于那少年的记忆。
小园中,他摘采粉蔷薇别在她的鬓角,眼中星芒烁烁。
学堂上,他替她挨了邓教授的戒尺,眼神倔强隐忍。
夜色中,他紧握她的手郑重地许诺,等得武状元后便请求皇帝赐婚。
……
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色还没有擦黑,时间还早着。
阮烟探过身子,瞧了漏壶,才知离落水的时候才过去半个时辰。
萃薇盛了姜汤进来,絮絮叨叨:“您在水里泡不久,奴婢便马上叫人把你捞上来了,看着时间不长,未伤了身体,但入冬了,天气冷着呢,一下水怕是会受寒……”
阮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神情恍惚,原来才过了半个时辰,为何她却感觉像过了一年那么久?
落了水,磕碰了石头,却连脑中的部分记忆一并模糊,逐渐消失。
尉迟枫的记忆仿佛被清除了一样,再无半点印象,还有康乐伯一家的记忆,也都不见了,一切有关原主的记忆,都被抹除干净……
阮嫣的灵识消失了,她再也没能感觉到她存在的波动……
转头看见窗外清冷的景色,冬季干枯的老树,残败的弱柳,凋谢的娇花……只等挨寒冬,迎来暖春,它们才可获得新生。
原来世间万物,一直在重复着死亡和新生、得到和失去。
从来就不得双全法,一个躯体无法长期载盛着两个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