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钟大学士很爱听,频频颔首,表示赞同。
重点来了。老友人唏嘘道:“可他不是咱们大晋的人哪。即便他在大晋长居十几年,他也是个他乡异客,总有一天是要回到故土去的。届时,钟老你难道会舍得让女儿跟随他到异国去吗?”
钟学士满面愕然,霎时说不上话来。
司君墨在朝十余年,大家都忘记他是异国人士。
最后,钟大学士怀揣着纠结复杂的心绪走了,话题的男主人公从院墙后面绕了出来,朝他拱手,长长一揖,“多谢尚书大人。”
尚书笑得无奈,“依我看,钟老的长女是个极好的姑娘,与司大人你当是相配,你何必要以这样的方式,推拒了人家?若真无意娶亲,昨日在大殿上又为何答应?”
司君墨淡笑着,没有解释。
再过两日,钟大学士阔步来到宝殿议事大厅,痛斥司君墨的风流滥情,豢养勾栏贱妓,向皇帝请求解除婚约。
周明恪没应,狭长凤眸往沉默的丞相面上一扫,语气听不出喜怒,“卿实话相告,可有此事?”
司君墨镇定道:“钟大人所言不假,臣在外红粉知己无数,勾栏中的女人,也确有豢养。”
钟大学士见他坦然承认,气血飙升,指着他怒骂道:“衣冠禽兽,无耻之徒!”
周明恪轻嗤,“丞相清正廉洁多年,如今也沾惹了酒色,败坏朝廷风气。朕若不严惩,恐难以服众。传朕口谕,丞相德行有失,吏治腐败,降职罚俸一年五月。”
其他人暗中倒吸口气。男儿好色,流连勾栏也不是多要紧的事,怎就罚得这么狠?全国上下,谁人不知皇帝与丞相深厚的情谊?扣除友情分,也不至于这样罚的。
皇帝好像还不满于此,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吩咐左右,“来人,领丞相到审监司走一趟吧。”
之后又补充,“领鞭刑五十。”
在场的臣子无不震惊,五十鞭子下去,性命焉能安在?
司君墨没有抗议,淡定地领旨,从容退下。
等他走出殿门,周明恪一张脸阴沉得吓人,腾地站起,圣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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