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恪耐着脾气,一字一顿道:“你舍命为朕挡了一箭,卧床养伤的那个时候。你当真不记得?”
他眸光冷厉,有些阴郁。
阮烟斗胆,试探道:“我迷迷糊糊中,好像记得,皇上要许我愿望?”
周明恪眉一拢,虽然不甚准确,但也相差无几了,他勉强地颔首,“记起来了?”
哦豁,阮烟心里有个小人跳跃起来,翩翩起舞。送上门来的“许愿”,她若不趁机讨点什么东西,都对不起老天对她的厚爱。
芙蓉面上绽放了灿烂天真的笑,“皇上,那个愿望,如今还作数吗?”
时间都过去一年了,当然……是作不得数的。没听圣人说过吗,时不待人,失不再来。周明恪想着,但看她笑靥如花,灿烂得炫目,仿佛被暖阳关照,心尖陡生欣悦。
莫非,这小东西后悔了,终于想要借此机会,要他立她为后??毕竟苏青禾受封了,她难免眼红,按耐不住,方才平静淡然,不过作秀而已。
想通这一点,他心情开朗了一些,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朕既答应许你愿望,自然不会食言,哪怕时间过去十年,同样作数。”
那就太好了,阮烟高兴归高兴,但也有分寸的,知晓他如今兴许是心情好,愿意给她点恩典,但绝不可能由着她使性子。而那些求赐出宫的话,也是万万不能说的。
不知算不算退而求次了,她把眼光投放在四年前异邦送来的天钧轮。
虽不见皇帝提过那物,众人好像都把那东西遗忘了,但阮烟可没忘,从四年前就打它的主意了,只是那到底是皇帝的私有物,不放在宝库里的,别说拿一拿,就是看一看,也是颇费功夫。
如果能得到天钧轮,那么在这个宫里,她更有生存的动力。届时甭管什么熬到岁数就出宫,只要找到能人法师,求他施法启动天钧轮,她便能离开这里,跟这个鬼地方说拜拜。
思及此,她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
那边周明恪不放过她面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见此,心下呵了一声,女人。
果然是要跟他讨要名分了吧。当初说过要许她后位,实际上是出于冲动,头脑一时发热。过后冷静一想,阮家的女儿,做皇后还是不够格的。
顶多,妃位可以有。
周明恪想好了,她若是求她,跟他撒娇央求,哄得他龙心大悦,头脑再度“发热”,说不定再进阶,封个贵妃也不是问题。
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各怀心思,一个期待着她的恳求撒娇,一个算计着如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阮烟琢磨了一通,便跪了下来,“皇上,奴婢斗胆,想跟您讨要一物。”
周明恪斜睨着她,一副果然不出朕所料,想要跟朕讨凤印来了,他懒散地歪着,言简意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