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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一到,衣服又多又厚,不一会儿便堆积成山,几乎能把阮烟掩埋了。

有谢临聪的帮助,这堆衣物洗到傍晚时分,总算洗完。

谢临聪不敢看她红肿干裂的手,忍住眼里的酸涩,出去给她找吃的了。

这一切都是拜皇帝所赐。若非他将她召到宝殿宿一夜,之后半年对她不闻不问,宫人何至于落井下石,百般刁难于她?思及此,谢临聪对那位皇帝的仇恨,愈发深重了。

阮烟时常望着那面高墙壁影发呆。

她渴盼出宫,离开这个鬼地方。如今沦为杂役宫女,她原本也可以熬到规定的年岁便放出宫去,光明正大地重获自由。

可是,宫规明确地标出,出宫的年岁要到十七至二十二岁不等。不管是十七还是二十二,以她如今的岁数,都相距甚远,还有的是苦日子熬着,是以不怪她时常动歪脑筋想要翻墙私逃。

好不容易脱离了圆胖短,养成了如葱似玉的纤纤细手,一朝打回原形,阮烟捂着红肿的爪子想哭。

她真是恨死暴君了。她正低声啜泣着,忽见眼前有一双白靴停驻,一抬眼,是白月光般美好的司大人。

阮烟仰头望着他,眼泪挂在卷翘长睫下,楚楚可怜,“大人……”他总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已经不知道该以何等心情面对他。

是躲避,还是感激,抑或是依赖?

司君墨低叹一声,取出了一瓶雪膏。“司某听过一个说法,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最该养护它,要保它如脸面一般精致漂亮……这药,是我从太后那儿讨来的,效用极好,不出一月,可把手部恢复如初。你……莫要伤心了。”

他以为,她大晚上哭的这么可怜,是因为手受伤了吗?阮烟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埋怨他的不解。

或许,他可以稳妥地照料她,供应她一切的需求,便是千金珍物,也可以帮她讨来。但唯有自由,不能给予。

阮烟泪珠簌簌落,忽地握紧了他的衣角,眼泪与他对视,四分期待六分央求:“大人,您就不能,放……带我离开这里吗?”

他不能放她走,那带她离开,总可以的吧?虽然这两者间无甚区别,但其中意义却是不同的。

司君墨将她的手慢慢拉开,声音轻缓:“元宵过后,皇上计划南下,届时,是你永远离开落翠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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