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家杰的话让陈建强想起了谢美玉,这个女人现在在他的心里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她带给他很多很多耻辱,却又让他割舍不下。陈建强一下恼羞成怒:“你说够了没有?”
“等到她跟了一个烂人走,你后悔都来不及!”费家杰扣住陈建强。
陈雅茹被刺激到了,口不择言:“论烂人,这个世界上有比你更烂的人吗?”
“我怎么烂了?我哪儿烂了?我自认为对得起你妈,对得起你了。”
陈雅茹冷笑:“一个打女人的男人,还不够烂?”
“我为什么打你妈,你不知道?”费家杰指着陈雅茹说,“我打她的时候,你已经七岁了,我当时怎么说的,你是不是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她带着你出去,拿了别人一百块钱?现在一百块钱够得上吃官司了,那时候一百块钱,够你爷爷站在上头被人斗死,够我去劳改农场过一辈子了。她还带着你一起去拿,你这双眼睛从小看见这种东西,认为别人给的就是你自己的,你爷爷你爸爸有点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以后会长多歪知道不?她让你爷爷给人批条子,多给人计划物资,我是当着你的面,打给你看的!让你知道,这是要害全家的。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懂?”
卧槽,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一百块,是够全家站台上了。谢美玉本事也是大的。
费家杰深吸一口气:“后来她突然闹着要跟我离婚,说我打她,离婚了半年不到嫁给你爸爸,要不是确实玲玲的妈妈是因为救人死的,我都快怀疑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合谋害死了老婆,就跟等着人家老婆一死就嫁过去。”
陈雅茹哭着扑过去,一巴掌打到费家杰的脸上:“你凭什么污蔑我妈和我爸?他们是清白的。你才烂,你跟女人勾勾搭搭。”
费家杰被女儿打了,他的注意力还在陈雅茹的那句话上:“我跟谁勾搭了?你给证据,我跟你妈离婚一年之后才再婚。我跟你妈没离婚的时候,可没有跟你柳阿姨有乱七八糟的关系,要是有,让老天打雷的时候劈死我好了。为了你的事,我跟你柳阿姨吵多少回了?要不是流着我的血,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个……”
他终究没有骂出口,换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他们到底有没有背着我搞什么,我不想管。我只知道,你陈爸爸是民航的,收入好,吃手艺饭的,没有人送东送西,倒也干净。可我没不管你,我来看你,你妈不让。我每个月给你妈钱,从刚开始的十块一个月,后来我涨工资了就多给一点儿,你妈进去之前我给二十一个月,你妈进去了我还让人来送,我哪儿对不起你了?”
陈雅茹哭哭啼啼:“你别口口声声,说得你好像什么都对,你还跟我同学的爸爸打架。你还拉着我去打男同学。
费家杰退后一步,一脸伤心丧气:“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背着小书包哭着回来,你妈给你新做的衬衫给划了一道口子,你妈问你,你说你不小心用削笔刀给划了,没一个礼拜又这样。我去学校打听,孩子们说你一凳上的小赤佬,用刀划了,不许你说出来。我去跟老师反应,没想到过两天那个小赤佬把你的铅笔盒从楼上扔下去。我让老师叫家长,那个小赤佬的家长怎么说?说他们家是儿子金贵,小姑娘被男孩子欺负么正常的?这点事情也值得大惊小怪?”
庄玲玲听到这里,心里未免泛酸,哪怕她替小玲玲原谅了刘剑,可是记忆里被男孩子欺负的阴影,却是永远烙下了,对小玲玲来说是从孩童到少女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猫养猫值钱,狗养狗值钱。我养姑娘怎么了?那时候你妈生了你坏了身体,不可能再有二胎,那时候我以为一辈子就你一个姑娘了。难道你让我看着你被人欺负?我出了校门,打了那个小赤佬的爸,我告诉他,他儿子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是去劳改农场,都要弄死他。我拉着你去打那个小赤佬,从那以后,那个小赤佬还敢动你吗?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亲生女儿被小赤佬欺负,不闻不问?你妈那么糊涂的一个人还知道,让我去好好教训那个小赤佬,小姑娘要是一直别欺负,长大了要有心理阴影的。我打人进去了,她就给我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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