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臣之本分,不敢领受。”
外界暴雨如注,屋内灯还未点,黑云之下光线昏暗,淋淋雨声却更衬死寂。太子转着指上扳指,望着跪在脚边之人。
“守约,你真要如此与我僵持?”
“臣不敢。”
“好,好,我自知你当恨我,可当年之事我并非有意。我如今孤木难支,如履薄冰,身边无一人可信,唯有你。”他俯下身,言辞恳切:“你若助我,待我日后,张家必能回复昔日荣光,孤可以起誓。然若二弟登上那个位子,你以为他会对张家如何?形势如此,你为何就是不明白?”
张信唇角勾起一抹讽笑,当今即位前亦是如此许诺祖父。他娶了张家女儿为后,羽翼丰满后便恶张家掣肘,甚至对自己的儿子都无法容忍。
帝王之誓,他如何敢信。
“臣驽钝,祖父教导唯有忠君爱国。殿下是储君,臣自当恭谨以待,不敢生不臣之心。”
一道闪电划过将太子面色刹那间照亮,他眼神阴鸷,怒气翻涌,随后惊天雷声起,风雨裹挟将檐下铜铃击的急急作响。
阿姜出去探了回来道:“太子殿下走了,郡主。”
“雨不是才将停。”明月有些奇怪却未太在意,起身道:“那便去找侯爷吧。”
二人从厢房出来,走在廊下。
天被洗的澄澈,空气湿润清新,只是地上断枝落叶,一片狼藉。
一颗柳树下还翻着巢“郡主,是喜鹊。”阿姜拾起来一数:“有五只呢。”
明月望了眼柳树,说:“应是这树上的吧,方才雨太大,被刮下来了。”
“那怎么办?”
“放回去吧。”她记得以前偶尔看到的小百科说要是幼鸟掉下来了,还算健康的话最好还是放回去,鸟妈妈应该就在附近,只是得注意别碰到它们,沾了气味就认不得了。
她把鸟巢接过来,对她道:“你去寻宫人拿梯子来,我在这儿等你。”
“诺。奴这就去。”她屈了下膝便跑去寻人。
“慢些。”明月见她裙摆都被泥水溅脏了,在后头喊。
“知道了。”
明月无奈摇头,巢里的鸟还在不停叫唤,几个脑袋凑到一起鸟喙一张一合,瞧着还挺渗人的。这是她头一次见幼鸟,或许她小时候见过吧,以前老家有只燕子窝,只是她不记得了。她绕着树转了转,想找找到底是搁哪儿的。
主屋内,张信从地上起来,动作有些迟缓。方才一番跪,小腿上的伤又崩开了,血沁出来染红了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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