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婉然连连摇头,她小叔叔明明生的那般好看,怎么被她画起来就成了个五大三粗的武夫了。
“小孩子不懂得欣赏。”
“明明是你画的不对。”婉然仰着脑袋抗议明月正洗手呢,往她脸上弹水,“我画的自然我说了算,你要有意见自己画。”
“婶婶欺负人,明明是长辈却欺负我一个小辈。”她一本正经的明月歪着脑袋看她,婉然觉得危险要跑被一把抓了回来。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谁让你小。”她挠她痒痒“你耍赖,哈哈哈哈,浣碧救我,哈哈哈,浣碧,乔嬷嬷。”
小孩子的声音尖又亮,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正屋,老夫人坐在直背交椅上,道:“这是又闹上了?”
厉嬷嬷望了眼书斋方向,笑道:“郡主和大姑娘合得来。”
“是啊,跟个孩子似的。”
“郡主年纪确实不大,和大姑娘也差不了几岁。”
侯爷新婚第二天便回了军中,说是江东有水匪,要调兵去捉拿。
这一去便足足半月头先还以为郡主定要委屈,可她什么也没说,日日都来松霞院里请安。说上心吧,也说不上,毕竟每日都是太阳高高挂了才慢悠悠的来;可说做戏吧,也不是,毕竟一整天都呆着,每天都是用了晚饭才回。
府里就这几个主子,松霞院里清净惯了。老夫人年纪大了,前几年又哀恸太甚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平日里除了礼佛,便守着大姑娘。
大姑娘性子跳脱,本也没拘着她,可去岁却央着侯爷教她武功拳法。侯爷起先以为她不过一时闹着玩便遂她意,反正知道疼了累了自然就放弃了。这事儿还偷偷瞒着老夫人。但没想到她人虽小,韧性却大,一连练了半月有余,直到被老夫人发现才作罢。老夫人借着心口疼的毛病让大姑娘听了话,自那之后便开始教她规矩,也是刻意磨她性子。
其实按她说,大姑娘懂事,别家里的姑娘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在父母膝头撒娇,她在老夫人跟前活泼闹腾,半点不显,私底下不知哭了几回。如今郡主来了倒是更有几分孩子样了,每日都开开心心的,一起来便念叨小婶婶什么时候过来。
松霞院多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这两日连婢子们行走间都带了笑。
“秋娘。”老夫人唤她:“中秋你和葳蕤院那儿商量着来,今年你也歇歇。”厉嬷嬷笑着应道:“诺,谢夫人体贴,奴这把老骨头早就想歇歇了。”
“你个老货。”老夫人笑骂,又叮嘱:“在后头帮衬着,她约莫也是个没主意的,一点点教吧。”
厉嬷嬷心中有数,想到张信又问:“不过侯爷中秋赶得回来吗?”之前来信说追着人又往赣西去了,算上信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这时候应该早就在赣西了,顺利的话已经回程了。
秋日的太阳不算灼,又到了申时,洒下来暖洋洋的舒适。屋里漏窗对出去是院里种的一颗石榴树,前几日已经让婢子把果都摘了,今年结的比往年都多,下人们都说是好兆头。又逢着侯爷大婚,自然被说的天花乱坠。如今郡主嫁进来,脾性好性子开朗,似乎又印着这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