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李云辞眼下不愉,她想过千百种可能,却独独不曾想到他竟是为着蔺璟手中那个香囊……
心头正是浑浑噩噩愕然不止之际,不想李云辞就势捧着她的面颊俯身便吻了下来。
这个吻铺天盖地又柔情蜜意,初初不过是用唇瓣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继而沿着她的面庞缓缓向下蜿蜒摩挲。
这个吻和着李云辞唇口潺热的气息,只一瞬,便将贺瑶清心下那点子忐忑与郁结挥扫一空。
只剩下因着前头哭狠了的微微抽搐和还不及从方才的酸涩中回神的轻轻呜咽。只这些,皆融化在李云辞宽阔用力的臂膀与他翕翕的唇口之中。
似心满意足,似沉沦不止。
李云辞轻声低喃。
“阿瑶……我也想要一个……”
“什么?”贺瑶清在李云辞吻下晕头转向,只听得见他附在耳边微微吹着气,说了什么却是一个字都不曾听清。
李云辞见状,低喃着微微加重了那两个字。
“香囊……”
“好……”
见着贺瑶清好似都不曾上心,复道,“上头也要绣相思的红豆……你也思我的……是也不是?”
“嗯……”贺瑶清微微阖着眼眸,哪里细细去听李云辞唇口厮磨时说了什么,脑中早已是一片混沌,只随意应了敷衍着。
“那……红豆要多绣些……绣一碗罢……”
“——什么?”
李云辞只当贺瑶清是不曾听清,遂松开了唇口,一板一眼道,“……瓷碗可是不好看?那绣一盘也行的……”
横竖他想着,碗口总没有盘口大的,这样算来他没亏!
闻言,贺瑶清“扑哧”一声,原就被塞住的鼻子一时忍不住,全教扑了出来,一点都不曾落下,皆落在李云辞怔楞不已的面上。
李云辞想来活了二十多年,都不曾见过今日的场面,心头一愕,只微微张开双臂不知该要做何应。
贺瑶清见状,慌忙抬了手便要去替他擦拭,可二人今日皆是淋了雨的,方才浓情蜜意之时不觉身上衣衫如何冰凉,眼下从浑噩中抽神,贺瑶清冰凉潮湿的袖口便在李云辞棱角分明的面颊之上挥来舞去,只将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涂抹得更均匀了些。
只一瞬,原还在强自忍耐的贺瑶清又是一个忍不住,只这回已是啼笑皆非之态。
她从不曾见过这般狼狈这般不知所措的李云辞,一时心下的千头万绪都下意识置于了一边,只笑得花枝乱颤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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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辞见状,佯装沉了眉,继而也不与她客气,亦不管她应是不应,至俯身将面上的东西皆蹭在了她的衣襟之上。
原贺瑶清便惯是喜洁的,此番一通闹腾,贺瑶清当即面沉不止,只恨不得要与面前之人理论。
可李云辞却笑开,“原是你自己的东西,你怎的还嫌弃?”
闻言,贺瑶清一声嗤笑,下意识驳道,“原你自己的宝贝,也不见你如何喜欢。”
只话音刚落,贺瑶清忽得噤了声,别过脸,面红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