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复拿了置于桌上的帕子挑了针线又走起了针线,再不理身侧的李云辞。
李云辞唇角的笑意更深,也不逗弄,只默不作声得瞧着那细如蚕丝的一根丝线在贺瑶清手中穿梭不止,遂缓缓启了唇。
“若得闲,不若给我绣一个?”
“嗯?你要绣什么?”贺瑶清手中针线一顿,侧过身仰面望着李云辞。
李云辞默了默,“香囊罢。”
闻言,贺瑶清视线往下地望着李云辞向来空空如也的腰带,一时不明所以,原也不曾见过他用过什么香囊啊,只他既这般说了,横竖她亦是闲着,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遂一本正经地问着。
“你想要什么花样?内里想要放什么甘草?”
不想李云辞倒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只道不拘什么都可以的。
待见着贺瑶清应了,便转身复往案几那头拿起地图坐着了。
只视线虽在地图上头,余光却不停得瞧着偷偷得望着贺瑶清放下手中先头正绣着的花样,遂挑了底布,随即正经拿了呌划粉在底布上头细细画着花样,再瞧着那块底布与从前送给他的那一枚香囊颜色竟一般无二,才安心落意得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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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月影婆娑,院中树条渐萧疏,风过塘摇。
月光映着瑶塘波澜的湖水,将青白的院墙上头置了一层深深浅浅的辉白。
正这时,那高高的院墙黛瓦外头想起一队人马守夜换班的隐隐约约脚步声,因着身穿甲胄,故而饶李云辞的书房离府外很远,还是能听到一二。
二人蓦得抬了头,四目相对,也不曾言语,不过一瞬,便又低下头。
那是圣上派遣在王府周围,以保障王府安全的。
话是这般说,内里究竟何意,谁会不知晓呢?
李云辞垂首,听着外头换了班噤了声,现下耳畔只余夜风吹过细窄的假山凹洞继而发出的呜呜之声,遂眼眸微动,复望着不远处正伏案就着烛火穿针引线之人,心下已然有了计较。
圣上想来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兵权不至,不会放他走。
原他于大历朝忠心耿耿,可倘或要将兵权交至一个勾结突厥罔顾百姓性命之人的手中,自然是万万不得应。
既如此,坐以待毙自然不行,可在开诚布公之前,他还需确认一件事……
……
这日,卯时末。
因着入了冬,日光便不似前阵子那般金灿灿,许是眼下时辰尚早,高高的宫墙外只一缕淡得几乎瞧不见得淡金色,瞧着慵懒无比,无所精神得落在空旷的殿内,映着足下的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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