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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李云辞下了楼,径直便往后院的浴房去了,待一脚刚踏入浴桶中,身上都好不曾沾到水,便抬腿出了浴桶,已然是要起了!
只才刚撩了衣衫准备换了,却又想着,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倒似是他眼下是多猴急之人一般,现下上去她定然如他一般才刚入浴……
想罢,复又入了浴桶内,阖了眼,竖着耳朵听着墙角更漏的声音,手指下意识地瞧着浴桶边,发出“嗒嗒”的声音。
又过了半刻,浴房内四角跪着的仕女青铜烛台不过才燃了两分,李云辞便委实坐不住了,遂起了身胡乱擦拭一番,换了衣衫,只在穿外衣时,便瞧着先头备在浴房的外衫颜色好似太深沉了。
只他的行李皆在房内,眼下回房去拿是绝无可能,遂唤了许琮。
许琮立身站在门外应道,“王爷有何吩咐。”
“马车上头可还有我旁的衣衫么?”
“这两日穿得到的皆拿下来了,马车上头想来只剩些不常穿的了。”
既不常穿的便是稍厚些的衣衫了。
许琮说罢,便垂首等着吩咐,浴间是一阵默然。
半晌,才听到一句,挑几件来。
许琮得了令,正要去吩咐,便听得浴间又传来声音,“罢了,都抬下来罢。”
闻言,许琮心下不明,却也只得吩咐人将马车上头的几口箱子搬了下来。
因着李云辞向来不喜旁人伺候沐浴,故而许琮将几口箱子搬入浴房后,便退出门外。
半晌,才见浴房的门“吱呀”一声从内推开,继而便见身着月色襕袍的李云辞从内迈步走了出来。
夜风飒飒,直将襕袍的衣摆拂得微微作响,映着月影婆娑,更称得李云辞身形伟岸,身姿挺拔。
原李云辞极少穿这样浅色的衣衫,骤然一见,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李云辞望了望定了神的许琮,这才负手往堂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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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辞行至二楼屋外,因着紧张,下意识深唿了一口气,待心神略定,才佯装平静地推门。
内里只燃着一盏烛火,火光摇曳昏黄,李云辞入内一瞧,却见贺瑶清竟已然歇在了床榻之上,眼下正斜靠在床榻之上翻着书。想来是因着方才沐浴,故而一头青丝不曾绾起,只散落在身侧,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肩上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衫,连花纹都瞧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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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贺瑶清见着李云辞入内,一时愕然,只敛着眉头望了他一眼,不明就里。
“穿得这样厚实作甚?外头很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