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蹙着眉头才轻颤道,“——你竟连这样的瞎话都编得出来!还要脸不要?”
言讫,便见李云辞唇边的笑意一愕,这话分明是她昨夜醉酒之后说下的,眼下她神思清明,摇身一变便只有他一人仍沉醉其中,可瞧见身下之人桃羞杏让的模样,遂轻弯了唇角伏在她的肩头吃吃得笑了出来。
潺热的气息从他的鼻尖与唇瓣溢出,肆意挥洒在她的脖颈之处,只刺挠得人忍不住要缩了脖颈避过。
随即,李云辞低声道。
“要脸作甚。”
先头那般要脸,也不曾似眼下这般抱得卿卿如明月入怀。
贺瑶清如何还会再听面前之人一簧两舌妄下雌黄之言,当即抬了藕臂奋力将李云辞推至一旁。
方才那一通闹腾,早已钗发横乱,随即爬起身,抬手弄着发髻间的钗环,再不理李云辞,迈步往屋门那处去。
那头李云辞一个不察,倒被她骤然一推置躺在床榻,见着她已起身兀自推了门出去了。
面上一怔,只当她是真的恼了要走,随即爬起身,三步跨出屋,便见贺瑶清步履踏踏得落在木阶之上要下楼去。
又见着她是去寻驿丞问可还有旁的空房,心下这才稍安。
那驿丞只道今日驿站是半间空房也没有的了。
原也是,李云辞一行这样多的人,想来都教住满了的。
贺瑶清闻言,心下悻悻然。
这时,那头的阿二正要回房,随即上前陪着笑,“王妃若不嫌弃,不若睡我的房间,我东西还不曾搬进去呢。”
“那你睡何处?”
“属下与许琮那厮挤一挤便是了。”
听罢,贺瑶清抿了唇道了一声谢。
阿二正要将人引入屋内,便听见二楼栏杆处传来一声轻咳。
随即应声仰面朝上头瞧去,见李云辞正负手而立在栏杆内,一双眼眸越过阿二直直得望着驿站已然阖住的大门。
霎时,阿二面上之神情忽变,当即停了步子,朝贺瑶清讪讪着支吾道,“属下才刚忘了,那许琮一双汗脚倒似是在陈年的酸菜坛子里泡过一般……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