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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黑鸦“呀——呀——”得叫着,嗓音粗劣又嘶哑。
灰白的蟾光洒在城墙底下,将那群喝得东倒西歪之人映得丑态毕露,只一人还不曾醉得昏睡过去。
这人便是李诚如。
一手支着脑袋,撑在桌面上头,身形摇摇晃晃,俨然下一刻便要如其他人一般瘫软过去,却不多时,复缓缓睁开眼睛,眸中是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他原就消瘦,自来了雁门,面上更是无二两肉,月光定于李诚如的面上,称得他嶙峋的面颊诡异古怪。
李诚如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至身边那几个方才与他一道吃酒的几人,佯装不经意地抬手“啪”得一声打至那些人的脑袋上头。
只那些人睡得沉如死猪,莫说是被打了头,便是拿了刀来一刀结果了,想来也不会叫唤一声。
李诚如一声嗤笑,随即稳了身形,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那步履趔趄的模样?
抬眼望了望时辰,继而转身往城门那处去了。
架住城门的门闩委实沉得很,原三个男子合抱才勉强能将其拿下,故而李诚如眼下凭一己之力委实吃力得很。
待将那门闩搬下时,已大汗淋漓,额间皆是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
李诚如一手扶着城门轻喘着,心跳“蹬蹬”得跳着,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却不过喘息了半晌,便再不敢耽搁,复去推那城门。
三人厚的城门沉重无比,李诚如牙关紧叩额间青筋直爆,好一会儿,终将城门推开了一条够二人并肩过的缝。
李诚如却不敢多喘息,不过深吸了几口气,便又蓄力去推城门。
正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李大人,你在做什么。”
嗓音带着低沉,却是稚气未脱。
饶是如此,却仍教李诚如骤然闻声之时身形激颤不已。
心亦是勐得一跳,继而缓缓侧转过头,便见李行澈一手按在佩刀之上,立身在不远处,眉头紧蹙地望着他。
显然,倘或李诚如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若有一个字不对,李行澈即刻便会拔刀。
李诚如的心止不住地狂跳着,险些要从喉间破洞而出。
一时之间,喉间发干,唇口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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