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立马有旁的绣娘附和,“谁说不是呢,那郎君模样好,又嫉恶如仇,与咱们掌柜最是相配。”
“只不知家中是做什么营生的,可有妻妾了不曾。”
“咱们掌柜?那郎君也看上咱们掌柜了?”是翠儿的声音。
“自然!前几日天天就在街对过的茶楼上头吃茶,只盯着咱们二楼这处瞧,不是瞧上咱们掌柜难不成瞧咱们二楼的黛瓦凿得好么?”
众人随即轻声笑开。
“翠儿,你这满脸可惜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也瞧上了那郎君?”
那头翠儿赶忙矢口否认,“哪儿的话,我不过是瞧着那位郎君面皮生得好,多瞧了两眼罢了,能与咱们掌柜成事儿自然是好,横竖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话一出,引得众绣娘笑意不止。
贺瑶清垂眼望着手中抱着细软纱布的手指,胸间皆教郁闷之感充斥了,烦乱不已,随即推门出去下了楼。
只步伐趿趿,教绣娘们皆听见了动静,一时面面相觑,便不再多言,一个个复低头绣着手中的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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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翠鸟轻盈地落在寻雁堂二楼窗口前大树的枝干上,日光透过薄如雾潋的云层将青白的院墙与黛色的瓦盏映出淡淡的绯红,有几只歇在树干上的知了正卖力得叫唤着,叫声此起彼伏得透过大敞的窗牖,声音落在绣娘们绣花针穿梭不止的绣布上头,和着绢帛的菶菶之声,雀跃不已。
因着贺瑶清的手伤了,故而也做不得什么,只略过指尖用手指扶着扇柄轻摇着,忍着那点子时不时一抽一抽的痛,心下厌厌的,双目微阖,躺在摇椅上头,全当是闭目养神了。
绣娘们绣了一阵,“咦,好似这两日都不曾见到那郎君了。”
“是呀,这般说起来,已然好些日子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会是瞧着我们瑶娘难追,便知难而退了?”
众人越说越来劲,俨然要给李云辞脑补出一部恩怨情仇的大戏来。
贺瑶清忍不住出了声,“合着你们都帮我安排好了,不是苏掌柜便得是那个郎君么?”声音分明是轻声细语软侬之至,却透着隐隐的不愉。
那群绣娘当即便住了嘴,正低头刺绣的当口,不知又是谁“咦”了一声。
“那人可是那个郎君么?”
闻言,贺瑶清心下倏地一顿,随即从摇椅上头下来,趿了鞋三步行至窗口向外眺去,便瞧见对面茶楼正有一身穿深色襕袍的男子入了内,只可惜只瞧见了一个背影,不曾瞧见脸,又瞧了会儿,那人在一楼与店小二说了几句话,遂一步一沉地上了楼梯,渐渐露出一个侧影,终于,那人踏上了二楼,露出正脸来,却不过是一个面生之人,哪里是李云辞呢。
一时怅然不已。
贺瑶清隐了心下油然而生的失望,遂回转过身,刚要迈步往摇椅去,便又听到谁人“呀”了一声,“你们快瞧!”
几乎是下意识得,贺瑶清又回转过身顺着窗口往外看去,只这一回,却连只麻雀都不曾瞧见,心下又是一阵郁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