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辞眉头轻敛,抬眼将那张纸扫了一遍,轻声道,“恐怕,上头所言也未必是真。”
“殿下的意思是……沾既先头是假意招供?”
“今日计划这般周祥,却仍旧被劫,怕是有内应,故而假意招供,便就是等着我们押送他出城之际,将他劫走。”
“既是这般,那又为何要供出是与蔺大人手底下之人有来往?若是我们拿着这份供词呈至圣上跟前,蔺大人又待如何?”
李云辞微微眯了眼,心下渐沉,“这便是他们的聪明之处,蔺璟既不曾随金陵城的队伍一道回去,他们便知晓我们会在突厥勾结之事上头疑心他,故而才虚晃了一枪,若我们将这供词呈至圣上跟前,先不说单凭这样一张供词圣上可否会信,倘或这上头所说的蔺璟的手下查无此人,届时便是我们屈打成招以假口供谋害朝廷重臣了。”
李宥闻言,眉头紧蹙,“是属办事不利。”
“是我们低估了蔺璟。”
“这个人,好似总能猜到我们的下一步,以此出招,打在我们七寸上头。”李云辞一声沉吟。
“吩咐下去,封锁城门,来往皆要细细查问。”
李宥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沾既若要回突厥,必要从咱们雍州过,属下这便吩咐下去,封锁城门。”
外头天色渐暗,内堂已燃了烛火,火光熠熠,晃动着李云辞的眉眼,将他本就沉若星海的眼眸称得更是深暗不明。
正这时,外头有小厮轻叩了门,李云辞抬眸,“何事。”
“府中老夫人差人来问,王爷今日何时回?”
因着眼下沾既逃脱之事,李云辞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得略一沉眉,却还不及开口,一旁的李宥道,“天色已然不早,殿下早些回去罢。”
李云辞轻叹一口气,便起身回王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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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一个来回地折腾,再至王府时,天已是漆黑。
赵嬷嬷已候在门口,见着李云辞下马便迎了上来。
李云辞瞥了一眼赵嬷嬷,“母亲寻我何事。”
“这样晚了,老夫人怕王爷还不曾用晚膳,便吩咐婢来候着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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