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落在阿二的眼眸中,四下环视,当即替李云辞敛了衣摆离了队伍向寻雁堂行去。
只门口却有人将他拦下,一旁的李云辞面色沉沉,阿二随即开了口,“才刚有人不曾排队便进去了。”
不想正在排队的人们却道,“那个是苏掌柜,与寻雁堂的掌柜本就相识。”
“就是,人苏掌柜怎么会与我们一道排队?”
一时之间,附和之声、轻笑之声,不绝于耳。
李云辞从始至终不曾发一言,只面色更沉,身侧的阿二见状,心下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
这厢苏凤卿入了内,贺瑶清正在伏案记录上一人丈量下来的尺寸,见着来人,遂抬了面,笑脸相迎。
“苏掌柜,今日如何得空前来?快快请坐。”
苏凤卿却不急着做,敛衽行了一礼,“今日来,原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瑶娘替我做一件衣衫——”
不想话音刚落,那头李云辞与阿二一道跨步入内。
“苏掌柜好厚的面皮,我当苏掌柜入内来是何事,原还是插了众人的队走后门来了。”
阿二言讫,李云辞神色淡漠,连正眼都不曾朝苏凤卿再瞧一眼,只唇边隐隐勾了笑意,想来阿二方才所言,甚得他心意。
李云辞入了内,只立身于柜台前佯装瞧着柜上摆着的绣样。
贺瑶清闻言,当即不愉,又瞧李云辞那般装模作样的架势,心下忍不住嗤笑。
先头因着报答苏凤卿,贺瑶清定期有新式的绣样给苏凤卿,今日苏凤卿却开口要做衣衫,他原就是开绣坊的,要做何样的衣衫他绣坊做不得?既是开了口,定然是要她做他绣坊做不得的,那除了寻雁堂开业那件“无缝天衣”之外,想来不会有旁的了。
若没有李云辞,贺瑶清心下已然盘算着要如何委婉相拒,虽说苏凤卿于她有恩,可她亦是在回报了的,那“无缝天衣”原就是寻雁堂的镇店之宝,如何能轻易做给同行?
只今日李云辞这般横插一足,也不知是为那般,当即心一横,面色如常朝苏凤卿道,“不知是要做何样的衣衫。”
苏凤卿原还在为着阿二冒犯之言悒悒然,却不想听到贺瑶清所言,已然是应下了的,一时欢欣不已,也不理旁的,只低眸轻声道,“便是先头寻雁堂开业那一件,不知可会太过麻烦瑶娘?”
声音刚落,阿二骤然觉得周身气压低了,悄么儿侧眸朝李云辞望去,只见李云辞手中正铺着一块帕子,一手捻动上头的刺绣花纹,骨节微微发白。
旁人或许不知,那苏凤卿这般唤着“瑶娘”,只暗叹自家王爷都不曾这么唤过罢。
这头贺瑶清只笑道,“苏掌柜见外了,不知尺寸可带来了?”
“照着我的身量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