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在上座,李云辞立身于秦氏左手下方,李宥站在李云辞身侧。
李宥已回来好些日子,初初来时公务不断,近来才得了闲。
今日秦氏大寿,故而带着李行澈李念柔来给老夫人请安贺寿。
李行澈愈发稳重,俨然是一个小大人一般,李念柔亦是愈发乖巧可爱,二人凑在秦氏跟前,让秦氏忍不住酥了骨头开怀大笑。
今日王妃不在,知内情之人自然不会多言,不知内情者只当是去了老宅休养身体。
李云辞望着眉开眼笑的秦氏,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正这时,听到身侧的李宥轻声说与他。
“属下前几日才得知,王爷竟将李诚如贬去做了守城门的马前卒。”
闻言,李云辞面色沉沉如水,只唇口微启,“巡防统领之职,他委实胜任不得。”
“先头王爷遇刺那回,还有日前沾既扮作商队混入城中,若没有李诚如的渎职,想来不会那么容易成事。”
“可这般大起大落,怕是会狗急跳墙。”
闻言,李云辞沉眉道,“他那样的身手,做守城的马前卒自然是大材小用,只他犯下这样大的过错,先头不曾罚他,只望做到心中有数,可如今再二再三,雍州城布防于旁人来说如同虚设,若再不重罚,让旁人心下如何作服?”
顿了顿,复道,“若是做得好,再慢慢升回来便是。”
李宥点头应是。
正这时,东珠手捧八宝描金奁子,面上是洋洋得意之色,“姨母旁的寿礼可不收,只我这一件,是万万要收下的,我为着这件寿礼,顶着毒日头与阿大二人拍了好长的队伍才买到的。”
秦氏闻言,亦是来了兴致,笑道,“是什么物件,竟还要晒着日头排了队伍才买到,你惯是爱吃的,莫不是街头的桂花甜糕不曾?”
东珠羞了面,只道姨母又笑话她。
秦氏吩咐赵嬷嬷将奁子拿至跟前打开一瞧,当真是喜不自胜。
衣衫上头的寿字竟各个悬于上头,烛火映着金线,骤然瞧去,只叹世间少见。
众人见状,皆上前来瞧个究竟,一时赞叹声不绝。
今日贺寿之人,不乏家臣家眷,妇人们上前瞧过,自然是赞不绝口。
“这是哪家的手艺,天爷呀这衣衫可不就如本子里头的□□一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呀,想来也只有咱们老夫人能穿得了。”说话的是张谦家的内眷。
只她一言,众人皆笑开了,又有人和道,“我瞧着手艺,便也只有寻雁堂的掌柜有这个本事了。”
“哦?寻雁堂?”
“那绣坊不接急单,每月又只月处那几日定量接几单,想来表小姐颇费了工夫的。”
那头东珠摆了摆手接过了话头,“只要姨母欢喜,东珠皆做得的。”
秦氏朝东珠颔首,眉眼皆是笑意,“姨母自然欢喜,再欢喜也没有的了。”
众人这般你一言,我一语的,亦引了在另一旁的李云辞与李宥的注意,遂上前全当是瞧了稀奇。
只一眼,李云辞却陡然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