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蔺璟走了,贺瑶清才渐渐松怔,周身的气力好似被抽光,缓缓坐至椅上,只抬眸望着晃动无明的烛火,再不作声。
半晌,那兀自忍在眼眶中的泪珠终是“啪嗒”一声,夺眶而出落在桌沿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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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屋外从昨儿半夜就开始下起了雨,现下院中已然是一片泥泞。
贺瑶清才刚起身,连外衫都不及披,就听到屋外的叩门声,只当是仆妇来送早膳。
遂应了声,只道入内。
不曾想,推门而入的竟是蔺璟,手中端着吃食入内,径直行至桌旁,将吃食一一摆放好。
贺瑶清随即挑了外衫穿在了身上,面无表情地对着蔺璟的言笑晏晏。
“瑶清,待用完早膳我们便走。”
闻言,贺瑶清缓步行至桌旁坐下,瞥了一眼,皆是她从前任性时爱用的。
不动声色地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不用了。
那头蔺璟还在絮絮不休,“你可有什么行礼要收拾的,我差人来替你收。”
贺瑶清险些轻笑出声,“你怕是记错了,我原是被你掳来的,又哪儿来什么行李?”
心下是好一阵腻烦,贺瑶清再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我要换衣衫了,你可能出去?”
说罢,豁然站起身,正要往屏风后头去,不想才刚跨出一步,便觉脑中又是一片混沌,随即一个趔趄,只堪堪用手撑住桌面才稳住身形。
遂赫然而怒道,“蔺璟!你又给我吃了什么!”
那蔺璟面上竟又报赧,“今日要走了,怕要旁生枝节,故而只得让你受些委屈。旁的事体我可以不管,只一样,你我一定要在一起。”
望着蔺璟装模作样,贺瑶清只恨不得上前去撕烂他那张伪善的面皮,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日在成衣铺子里被迷晕的感觉又袭来,不过一瞬,便整个身子瘫软了下去。
正要摔倒之际,蔺璟上前一把揽住了她。
她口不能言,动弹不得,通身上下只强撑着一双眼珠子还能顿木得上下转动着。
却也不过一会儿子,双眼一阖,复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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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李云辞从雍州出城往雁门去,一路上旌斾大纛,盔甲在身,画戟横手。
待至离边境还有五十里之地,李云辞吩咐驻扎落账休息,明日再行赶路。
是夜,李云辞与李宥、张谦、陈观澜、许琮等几位良将在帐内商讨,阿二在账外候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在说着要如何借着这次机会大败突厥钦察部落,教他们日后再不敢来犯。
一时胸臆间满是豪壮,待稍晚,众人才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