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贺瑶清心“咯噔”了一下。
是谁,会是谁人。
贺瑶清倏地便想起那些个假扮成商队的突厥人,莫非,那些人竟意在梁王府么?
可若是为着挟持谁人以此来拿捏李云辞,东珠已然在了,再不济,她也在蔺璟手里头,哪里还用得着再大费周章得去梁王府挟持谁……
电光火石之间,贺瑶清下意识得低喃,“你们要挟持李云辞的母亲?”
闻言,蔺璟只不过微微挑了眉眼,不置可否。
李云辞的阿耶已然故去,他又是那般孝顺之人,谁人能比他心上之人更能教旁人拿捏住他的七寸?除了秦氏,想来再无旁人了。
既如此,先头突厥来犯怕亦是幌子,不过是为了调虎离山,好让梁王府府内空虚。
贺瑶清回想先头看到的那两张图,虽蔺璟说一条是陆路一条是水路,可她瞧着,两条路都不似是去金陵城的……
心下一顿,“你们可是要将秦氏带去津沽?”
语毕,蔺璟眉眼倏地一跳,随即一挑眉向她望来,眸光晦暗无明。
“何以是津沽?”蔺璟反问。
是了,为何是津沽?不过是因为她深知上辈子李云辞是在津沽与曹侃大战中骤然身亡。
正当贺瑶清默然不语之际,蔺璟复道。
“原告诉你也无妨,算算时日,想来也差不多便要成事了。”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俨然胜券在握。
贺瑶清心下一沉,竟教她猜中了。
难怪上辈子李云辞骤然起兵造反,原是蔺璟设局挟持了他母亲。试想,他在前线为大历朝舍生忘死,一回头圣上竟要用他母亲来拿捏他,换作谁人能按下不动?
想来蔺璟亦是知晓,李云辞兵马实力为何,故而掳走秦氏却不回金陵城,反而直接去往津沽,曹侃手下能遣用之兵马众多,再加上蔺璟若早在津沽埋伏,李云辞心系秦氏,确实防不胜防。
待想通了这一关窍,贺瑶清亦惊亦惧,随即牙关紧叩,已是赫然而怒。
蔺璟为圣上夺兵权,竟不惜与原本便跟大历朝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异族突厥合作……
在雍州经年,他李云辞究竟有无将反之心她如何不知?分明一心为大历朝,却被远在金陵城的圣上与些个迂腐庸臣猜忌谋算,直至丢了性命……
一时心下怒不可遏,可面上沉沉若水半点不敢表露。
才刚蔺璟说,想来已然成事,莫非已教他得了手?
贺瑶清一颗心在胸腔内乱撞,已然心绪难宁,委实没有心情再与蔺璟虚以委蛇,不管蔺璟有无得手,都得先想法子将东珠送出才好。
“我们既要走……东珠也要一道么……”
“初初将她掳来便是怕她见着了坏事,我那日瞧着,你与她二人这样好,你莫要替她担心,眼下既已要事成,待我们离了雍州城李云辞的地界,我便将她放了。”蔺璟一字一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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