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你先头救我,我也不曾说过要报答之言。”
闻言,贺瑶清瞬然一默。
她虽是救了他,可多半是为着自己日后罢了。于他之有所图,自然与他今日救她不同,原她也无甚好让他去图的。
那头李云辞见贺瑶清不作声,便转了话头,“你若想学马,我得空了教你便是。”
至此,外头天已然暗了,李云辞却仍徘徊在屋中,不曾有半点要走的迹象。
现下眼前之人乃贺瑶清的救命恩人,自然没有出言赶人的道理,只得寻了话头开口。
“王爷可要在这处用晚膳?”
李云辞身形一顿,随即朝贺瑶清望了过来,颔首道,“也好。”
听罢,贺瑶清便转头朝外间候着的俞嬷嬷递了眼神,那头俞嬷嬷便退下去备膳了。
至此,屋内便只余二人。
屋中更漏滴答,烛火熠熠。
李云辞倒似是来了他自己的卧房一般,也不问人,便兀自坐在了案几旁,随手拿了一本案上的书本慢条斯理地翻着。
贺瑶清坐在圆桌旁,垂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头李云辞瞧书是假,佳人在前,原就是半个字都瞧不进去的。
眼神飘似的落在书本上,心却全然不知飞到了何处,见着贺瑶清的模样,随即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有何事,说与我便是了。”
闻言,贺瑶清心下一顿,软语道,“我想着东珠,现下还正跪在外头……”
“让她跪,这般无法无天!”李云辞倏地冷了声音。
“已然跪了那样久,要是跪出个好歹来如何是好?”
话毕,便见李云辞却已然沉了面,贺瑶清瞧着心下一骇,亦不敢作声。
正这时,俞嬷嬷在屋外,只道已然备好了膳。
贺瑶清示意,外头的仆妇随即入内来布膳。
因着今日之事,贺瑶清下意识便待李云辞殷切了一些,只顾着替他布膳夹菜,见他一样菜多吃了几口,便记上心头替他多多夹了些。
待膳毕,外头天已然漆黑,李云辞想来也不好意思多留,这才起身出屋去了。
今日在外头伺候的俞嬷嬷心下已然是放心了许多,待送走了李云辞,这才起了身入屋内。
“从前果真是婢目光浅短,今日方知王妃之用心良苦。”
贺瑶清自然知晓是俞嬷嬷误会了,却也不解释,只道带上些活血化瘀的药膏,随她一道出屋去。
俞嬷嬷不明所以,却也不曾多问,从药箱里寻了药膏便搀着贺瑶清下了屋檐。
回廊深深,想着李云辞才刚走不久,应该是回书房去。贺瑶清初初便故意放慢了步子从另一条甬道往南院那头东珠跪着之处去,没得碰上了又要不许东珠起身。
待至甬道尽头,出了小院,下了台阶,便能瞧见东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