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是东珠起身掀了车帘,扬声唤道。
“阿兄!且快些!就等你了!”
几乎是下意识得,贺瑶清往马车内的一角微微瑟缩了一点,一眼都不敢乱瞧。
心下只满口的阿弥陀佛,窘态四溢。
只盼着李云辞万不要发现才刚之人是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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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被东珠一唤,李云辞下意识得抬头朝马车望去。
几乎是一瞬,便教他瞧见马车内里的她,虽只瞧的见一角,她亦不曾瞧他,却见她双手抱胸,防备之心骤起。
李云辞心下一顿,抿了唇,正是心下烦乱心不在焉之际。
便听到阿二唤他,“王爷?”
恍惚间倏地回了神,侧目,“何事?”
那头阿二随即陪上笑脸,“王爷,属下才刚问,可是要回府去了。”
李云辞听罢,睥了眼阿二,随即翻身上了马,提起马缰,向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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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马车嗒嗒地跑了起来。
待至王府,俞嬷嬷与赵嬷嬷皆在王府外头候着了,见着马车来,随即上前扶人。
贺瑶清步履匆忙,下马车行至李云辞身畔之时,连头都不敢抬,只与俞嬷嬷一道回了南院。
李云辞跟她原是一道的,只今日却走得极慢,故而贺瑶清待入了回廊便已然将他远远地抛在后头了。
至南院偏屋,浴间的水早就备下。
贺瑶清坐于妆屉前,俞嬷嬷替她卸妆发。
不过一瞬,只一抬眸,便瞧见了铜镜中的她自己。
今日是除夕,待过了今夜,她便十六了。
原不过比东珠大了一岁,可如今眼里全然没有东珠的娇俏跳脱。
想罢,贺瑶清心下一叹,随即将手中的篦子往妆匣上头一放,散了头发便往浴间去了。
浴间薄雾潋潋,待贺瑶清整个身子皆置于热水中,才觉将今日从早起至现下的乏累皆驱散了去。
只脑中却不自觉得想起晚间那乌龙似的一吻。
抬手轻置于唇瓣之上,那上头仿佛还有李云辞那骤然低头时的炽热鼻息。
瞬然,手指好似被烫了一般缩回了水中。
贺瑶清心下懊恼窘迫非常,抬起玉足便在水中扑腾起来。
水花四溅,水珠顺着浴桶向下滚来,渐渐在浴桶四周漾出水渍。
他认错了人表错了情,她心神被扰得纷乱,凭白遭了殃。
外头候着的俞嬷嬷听着声音,遂关切道,“王妃?可有事?”
贺瑶清随即敛了动静,只道无碍。
良久,贺瑶清才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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