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金贵,自然戴好了的。”
贺瑶清原还在琢磨是将什么物件戴好,随即便听得悉悉索索的床摇之声,起初不过是隐隐约约,而后便好似地动山摇般,还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唱戏的调儿。
因着夜深屋内静谧,这样的声响便愈发明显。
待教贺瑶清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声音后,面上倏地便红了起来,已然羞臊得直将整个脑袋都躲入被褥中。
那头的李云辞自然亦听到了声响,日间贺瑶清来问他鱼鳔有何用处之时,他便想到了这一遭,只这样的事却教他如何说得出口,故而当时只道今夜早些睡便是。
哪曾想竟还是被迫听了这样一段“克敌制胜”的活春宫。
只得闭了眼心下默念兵书,全当是入定。
少顷,便听得陈氏的声音,“动静小些,莫扰了兄妹二人诶。”
“我瞧二人不似兄妹,倒似是哪家大户里头私奔跑出来的公子与小丫鬟。”
“当真么?”
“怕是只你还被蒙在鼓里。”
说罢,便又是一阵疾风骤雨。
良久,便听到那陈大的声音,“命且给你!”
而后,便再不曾有旁的动静,想来是雨歇云收。
那头贺瑶清原已然钻入被褥中捂着耳朵,额上都闷出了一层薄汗。只最后陈大那声音委实不算小,待听清了他说的究竟是何意后,竟一时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来。
不过半晌,便想起如今屋内还有李云辞在,贺瑶清随即捂了唇口,屏息静气,再不敢泄出半点声响。
随即小心翼翼地翻身阖眼,只恨不得立刻睡去。
一时间,屋内又是一阵静默。
只余外头朔风呜呜之声,月影做媒,与树梢缠绕不休。
李云辞于床榻之上辗转,遂缓缓探向内襟,拿出了一个香囊,借着窗外的月光,才见那香囊上头竟绣着一套乌金盔甲与一方画戟,上头竟还用朱线绣了好些血迹,却是栩栩如生。
修长的二指在香囊的花样上头微微摩挲,面上瞧着不过轻裘缓带最是自若不过了,可只他心里知晓,在初初见到这个香囊之时,心下骇然为几。
饶是眼下,万籁俱寂之刻,胸臆间亦全教汹涌澎湃的念头充斥着。
那朱线勾勒的,不仅是盔甲,还有他伫立不明的心意,渐渐有了轮廓,落在心房的一角,而后四散至四肢百骸……
这是他的盔甲,乌金打造,只一眼便能与旁人的盔甲区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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