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沅茞吸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很认真地对喻京墨说:“那父皇便去找边……不对去找母后去吧,沅茞定会代父皇守好江山的。”
喻京墨掐了掐他的脸无奈道:“一旦登基为帝,那便是你自己的江山,你是替自己守好这江山。”
“您信不信我继续哭给您看?”喻沅茞抽抽搭搭地威胁喻京墨。
喻京墨也威胁喻沅茞:“那您信不信回头朕见着你沅白哥,把你哭鼻子的事告诉他让他嘲笑你?”
“父皇,你讨厌死啦!”喻沅茞气鼓鼓地说道。
喻京墨在喻沅茞的脑袋上撸了一把没再说话他看着喻沅茞的眼神还是温柔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眼底深处是愧疚有多浓。
他的自私,需得让一个才八岁的孩童来承担后果……
接下来的几日,喻京墨明显忙碌起来。他得在离开前,为喻沅茞铺好所有的路。
后来,喻京墨去了安宁宫与宣太后促膝长谈,宣太后听了喻京墨的话,呆愣许久后才哑声道:“既然决定了,那便去吧。”
当喻京墨问她可要一起走时,一直向往着宫外普通生活的宣太后却摇头拒绝了:“哀家若是随你走了,沅茞那孩子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可就真无依无靠了,哪日若是受了委屈,都找不到人诉苦。”
“那沅茞便拜托母后了。”喻京墨给宣太后作了一揖。
当天夜里,他也夜访了柏府。
他将喻沅茞托付给了柏雍,有柏雍在,旁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您正值盛年,为何会有退位的念头?”这是柏雍最是不解的地方。
喻京墨勾了勾唇,那笑容有些耐人寻味。
“现下还不能告诉柏相,时机一到柏相自会知晓。”他如此道。
柏雍真心觉得这姓喻的都是脑子有坑的,一个个都不干人事!
等喻京墨将一切都安排好后,竟然已是来年开春。
上阳城外,喻京墨对忍着不哭的喻沅茞道:“父皇把严庚留给你,他最是周道。有他照顾你,父皇也放心。”
喻沅茞想自己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忘记,他的父皇在这春日的暖阳中乘坐着那辆朴素的马车,渐行渐远的一幕……
他会守好这江山的,他不会……给父皇丢脸的……
熙和二十七年,五月初。熙和皇帝喻京墨驾崩,新帝喻沅茞继位,改年号元禧。
那座沉淀了岁月的古城中,边杭叶站在人群中看着那张贴在墙上的皇榜,脸上血色褪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喻京墨驾崩了?怎么可能?不行!必须得回京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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