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京墨独自一人朝着景亲王府一处封闭已久的院落走去。那是他皇兄的院落。
皇兄出事后,他将喻沅白接到了宫中,便命人关了那院子。
如今喻沅白已经走出了父母死去的阴影,也搬回景亲王府居住,可那处院子还闭着,而喻沅白似乎并不想将那处院子的院门打开。
那木质的院门早已斑驳,上房的院墙上依稀还能看到两个笔锋宛若游龙的大字「问津院」。
喻京墨勾了勾唇轻声道了句:“皇兄,打扰了。”他伸手将门推开。
那木门发出一声「吱呀」,缓缓打开,就好似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皇兄,愚弟可进?”喻京墨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不会有人回答他的,可他却是静默片刻后才抬脚走进去,像是得到了首肯一般。
因无人打理的缘故,院子里杂草丛生,早已不见当初精致温馨的模样。
喻京墨径直朝着卧房走去,伸手轻轻将那雕花木门推开。
灰尘夹杂着腐朽味扑面而来,呛得喻京墨一阵咳嗽。他抬手在面前挥了两下,抬脚踏了进去。
到处都是厚厚的一尘灰,一切都变得陈旧,可依然非常熟悉。
喻京墨走进了内室,一眼就看到了那张还铺着锦被却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的架子床。
他走到床边就这么坐下,丝毫没有在意床上的灰尘。
瞬时,他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兔崽子还年幼,他皇兄皇嫂还活着的那个时候。
“哎呀,小叔你怎么一点功夫都不会啊?太弱啦!哈哈哈——”那欠抽的兔崽子站在树枝上,嚣张地嘲笑着他的小叔。
“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下来!”他的皇兄走过来,一个跃起就将那个欠抽的小兔崽子从树上薅了下来,并且乒铃乓啷揍了一顿。
挨了揍的小兔崽子捂着屁股委屈巴巴地走到自己面前说:“小叔,您不会功夫也没关系的,大不了以后我保护您就是了。您放心,只要我长成我爹那样,肯定能保护您。”
画面一转,那个一刻不上窜下跳就皮痒痒的兔崽子蜷缩在这张架子床上,抱着他爹娘的衣物撕心裂肺地哀嚎着。
“小叔,我要爹娘,求求您把爹娘还给我好不好?我听话,我真的听话了,您把爹娘还给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调皮了……”
再然后……再然后便是那小兔崽子躺在这张架子床上奄奄一息道:“小叔……小白好疼啊……您杀了小白好不好……小白真的好疼啊……”
忆起往事,喻京墨缓缓闭上眼睛,挡住了满眼的悲戚。
一国之君又如何?说到底就是个普通人。
这种事……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陛下?”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了边杭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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