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言晏的木然中,滕子文缓缓地转过身,慢慢地一步步地朝着病房门外走去。
滕子文认为言晏的沉默是无声的拒绝。
言晏看着滕子文的背影。
那个向来挺拔的身体这一次似乎微微弯曲的。一双劲而有力的腿现在迈出的步子也都是拖沓地仿若老人一般。
滕子文就这样走着,黯然地走着,似乎会一直走出他的生命。
言晏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眼泪克制不住地涌出眼眶。
他匆忙起身,连滚带爬地滑下床,踉跄着往前跑。
在距离滕子文还有好几步的距离的时候,言晏用力扑在他的背上,从身后抱住他。
滕子文停住脚步,愣了一愣。
言晏的手紧紧地捆在他的腰上,勒得那么紧他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滕子文晃了晃,想要转回身。
言晏却以为滕子文还是要离开,更加用力地抱住他:“滕子文,别走。你别走。”
滕子文完全转不过身子,只能伸出手握住言晏交错在自己腹部的手掌,五指交缠,紧紧收住。
言晏的泪湿了他的背。
双手交握的时候,言晏第一次触碰到滕子文手上的伤痕。
言晏声音呜咽地道:“我没有想要离开,我真的只是想出去透透气。真的,我没有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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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病房里相拥了许久。
然后滕子文拉着言晏的手坐到了病房的床上。
言晏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面上一片狼藉。
滕子文掏出手帕,小心翼翼仿佛呵护一件珍宝般将言晏脸上的泪痕一点点擦干净,连眼角都细细地蹭得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言晏的双眼通红,一声不吭地任由滕子文动作。
一只手握着滕子文带着伤痕的那只手,偶尔摩挲一下。
这么一条凸起,也不知道当初伤得有多深,以后会不会留下疤
如果留下疤的话一定丑死了。
想起医生护士说的滕子文帮他挡尖锐物,还直接用手掰车子前窗碎掉的玻璃的事情,言晏就觉得滕子文实在是疯了。
言晏想要笑话滕子文,眼圈却又自动地再次泛红。
想要笑话滕子文的话,也哽在了喉头。
这般温馨的气氛,一直维持到日暮西下,候在门外的姜管家太久没有听见房里的声音,终于忍不住破门而入的时候。
姜管家突然开了门,言晏吓了一跳,想要推开滕子文,滕子文不肯松手。
言晏想到自己现在的眼睛一定很肿,所幸把头埋到了滕子文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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