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程昱偏头不与她对视,抿着唇角否认。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有些事情他猜测是一回事,被人挑明说破又是另一回事。
舒尔好笑:“你以为我还必须得在原地等你吗?”
“谁都不是小孩儿了,况且你不爱我这件事,也还需要我戳破那层膜再被羞辱一次,明明白白告诉你你才知道吗。”舒尔伸手拂了拂落在锁骨的发,“你现在这样,要不是我对你了如指掌,可真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
程昱呼吸急促,他咬了下牙齿,嗓音发颤:“但是你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是啊。”舒尔笑的面不改色,“放下你简直轻而易举。”
她这话说的轻巧,好像彻夜痛哭的不是她,辗转反侧的亦不是她。
“现在满意了吗?”舒尔勾起嘴角,伸手摆了摆:“那我要走了,希望你早日康复。”
程昱闭紧了眼,被懊悔与再也抓不住她的心慌感猛地击中心脏,整个人坠入深渊,仰头去看,舒尔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趁着舒尔开门,程昱额角青筋细微跳动:“对不起。”
舒尔背对着他,面色却毫无笑意:“余生我想被人对得起。”
“程昱,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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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撩人。
半开的窗户涌入呼呼作响的风。
程昱靠在窗口的软垫上,看着窗台边缠绕进来的花枝。
这些天他总是会想到以前的事情。
但当将自己置于舒尔的位置时,越想心里就越心痛。
回到七年前,舒媛青手刃了林跃长入狱后,葬礼上舒家无一人出席,20岁的舒尔穿着黑色小洋装,低着脑袋站在人群中。
程昱跟着程家人一起,他放下白菊花后,走到她跟前。
小雨淅沥,舒尔半眯着眼睛仰起头。
她素净的小脸泛着冷白,靠的太近,程昱甚至还能闻到某款香水的橘子前调。
程昱弯下腰与她平视,五指并拢挡在她眼前。
看着她那样,程昱脑子里面闪过很多。
都说人心总是肉长的,面对舒尔通红到充血的眼,他安慰的话临到口却变成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
这个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喊着“程昱哥”的小女孩儿;在14岁生日聚会上,身穿公主裙红着脸想要与他一舞的少女;20岁失去父亲,被他承诺要好好照顾的小女人。
终是在次年的生日前夕,程昱询问想要何礼物时,握住他的手仰头笑的明媚张扬。
“我21岁的愿望,就是嫁给程昱。”
舒尔的这句话掷地有声,程昱也毫不意外,在她生日领证时承诺道:“我会给你一个家。”
一年前的那天,舒尔父亲骨灰入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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