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如此,皇帝陛下焉能不怀疑秦家?他派许攸过来监视皇后和秦家老太太,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秦家的那些黑手段?
所有的一切都是许攸自己的推测,以一只猫的脑容量来说,她觉得自己能想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了。可接下来的问题是,她到底要不要去向皇帝告状呢?
她飞快地出了院子在皇宫里一通乱跑,经过安平宫外的长廊时又看见了太子。
跟初见时相比,他长高了许多,小小的少年抽条抽得厉害,脸上的线条也不似之前的稚嫩柔和,而是多了一些棱角。许攸再仔细看他的面容,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五官跟皇帝陛下比较像,长长的一字眉,鼻子高挺,小小的方下巴,嘴巴肉呼呼的,还依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果然跟皇后一点也不像,她怎么就一直没看出来呢?皇后明明长着独具特色的屁股下巴,那种下巴据说是显性遗传,一定会遗传给小孩的。
她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似乎不大对劲,可猛地一想又想不起来。
琢磨了半晌,还是决定先去找赵诚谨。至于皇帝陛下那里,她觉得自己就不要去多嘴了——他才不信皇帝那个老狐狸会不知道秦家的打算,单看他对秦家二老爷的处置就明了了,这半年来,秦家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想把秦二老爷从西北弄回来,可一直没得逞,若不是皇帝私底下拦着,谁敢得罪后族。
她满腹心事地跟在太子屁股后头进了安平宫,赵诚谨居然还在陪太后娘娘打牌,两只大眼睛放着光,一旁的宫女发了张牌,赵诚谨一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手里的牌往桌上放,小心翼翼地道:“胡……胡了……”
“又胡了?”太后娘娘有点不敢相信,凑过来仔细看了两眼,尔后又掩嘴笑起来,指着赵诚谨道:“我们顺哥儿手气可真好,今儿从头胡到尾,简直跟你父王一模一样,他小时候玩叶子牌也特别厉害,后来你皇伯父都不跟他玩了。”
“皇叔也玩这个?”太子进屋时恰恰好听到这句话,顿时讶然,给太后行礼请安后便急急忙忙地问。
太后娘娘笑道:“何止是你皇叔,你父皇小时候也照样爱玩,可被你皇叔欺负惨了。”
屋里众人俱是笑起来,太子也笑,“那孙儿可不敢跟顺哥儿玩牌了,若是输了,回头父皇定要骂我折了他的威风。”
太后娘娘不愧是正牌祖母,对这两个孙子简直是犹如春风一般温暖,那眼神那语气,绝不是秦家那个老婆娘能比的,许攸怀疑其实太子也能察觉到什么,他在太后面前要明显活泼多了,甚至还会跟赵诚谨一样撒撒娇,把智商拉到跟赵诚谨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
两个孩子陪着太后说话,直把太后哄得合不拢嘴,到赵诚谨临走时,皇帝陛下和皇后也来了,跟着一起的还有九皇子,皇后亲自抱着进的屋。
许攸悄悄打量太子的神色,发现他脸上并无半点异样,甚至在看见九皇子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微微地笑,看来他不仅不知情,甚至不曾对九皇子备受母亲宠爱的这种事实一点也没有羡慕嫉妒。
“顺哥儿要回家了吗?”皇帝陛下没看许攸,一脸温和地拍了拍赵诚谨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