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鼻翼闻到了宁殊沐浴之后清爽的味道,被子移动引发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身侧宁殊清浅的呼吸声,沈墨庭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起来。
在浓得化不开的黑夜中,沈墨庭的双颊却变得越来越滚烫,耳后根通红,无措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两个Omega本该是坦坦荡荡的,但是他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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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脏污的地牢里,男人发丝凌乱,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他的手脚皆被层层的铁链锁住,脖颈处被戴着封印了精神力的项圈,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遍体鳞伤,新伤叠着旧伤,有的伤口肿得老高,有的伤口还在流血。
“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宁殊淡淡地问道,沈墨庭则皱着眉毛,有些不忍地偏过了头。
沈墨庭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对敌人绝不会手下留情,往往便是一击毙命。
可他并不喜欢用刑,也不喜欢这种把人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况。
宁殊像是发觉了沈墨庭的抵触一般;“阿兄,你若是不喜欢这些便在外面等我。”
沈墨庭抿了抿唇,觉得酷刑残忍和宁殊生命安危在他的心底仅仅只是斗争了一瞬,宁殊的方向便占了上风,最后他还是走了出去。
暗卫一脸内疚和自责:“属下没用,这人骨头很硬,什么都不愿意说。”
宁殊蹙起眉毛,拂了拂手便要进去,却被暗卫拦住:“主人,这里面太脏了,您的裙子会被染上脏污的。”
宁殊摇了摇头,缓缓走了进去。耳畔有脚步声响起,满身伤痕的男人却还是低垂着头,如同死了一般寂静。他紧闭着双眼,除了还有清浅的呼吸外,像个死人一样动也不动。
这杀手如此硬气,倒让宁殊心底多了几分敬佩。
暗卫上前一步,将杀手嘴里的口枷取下来,解释道:“我们害怕他还不老实,除了审问的时候便都堵着他的嘴,喂食的时候也只是给他塞几支营养剂。”
“他怎么看起来伤得这般重?我不是嘱咐过下手要有分寸的吗?好不容易抓来一个活口,不小心死了怎么办?”宁殊有些不悦地看向身侧的暗卫。
暗卫连忙解释道:“我们的确动了刑,可他身上很多伤痕都是之前便有的。”
宁殊闻言怔了怔,像是有些不能理解地皱起眉心:“我原以为摄政王对你很好,你才如此忠心耿耿,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杀手此时此刻才终于张开了眼睛,艰难地说道:““给我……一个……痛快。””
因为太久没有喝水而声音嘶哑,他慢慢地吐出一句话来。
宁殊唇角缓缓漾开一抹弧度,直白地说道:“你给我需要的消息,我就会给你一个痛快。”
杀手却不为所动,疲倦地闭上眼:“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