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宝想走过去,刚提起脚,忽然脚一软,坐在地上。
她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慢慢来到了骨灰坛子旁边。
她先用手指碰了碰坛子,又用脸颊蹭了蹭骨灰坛子,一双本来就红彤彤的眼睛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
她的喉咙忽然发出怪异的叫声,充斥着绝望:“啊,啊……啊,啊……啊!”
明明没有眼泪,徐嘉木却能感到她极其痛苦。
像是被感染到似的,他脑子里前所未有的烦躁,有那么一瞬间,他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身上没有任何异能。
难道是因为自己被她的痛苦给影响到了吗?毕竟自从变成丧尸之后,因为妈妈的死,他虽然能感到自己的生不如死,却无法表现出来。
沫宝抱着头大叫了起来,嘉木哥哥说这坛子里装着黄姨。可明明这坛子这么小,怎么可能装得了黄姨?
可是她闻到了,闻到了坛子里的味道。
和黄姨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每次她说要找黄姨,大黄都是欲言又止,大黄早就知道黄姨活不了吗?
沫宝很痛苦。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心脏刺痛得好像快要碎成烂泥。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早点来?
为什么一直要等,为什么要固执地等着黄姨会来接她的承诺?
沫宝把坛子紧紧抱在胸口,双眼失去神采似的瘫坐在地上,“黄姨。”
稚嫩的声音喃喃说道:“我来,见你了。”
不会再被听到了。
黄姨也不会点着她的鼻尖低下头和她温声说话了。
就算是被诬陷把同父异母哥哥推下楼梯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痛苦过。
“还给我。”徐嘉木把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坛子拿起来,继续放在灵堂上。
沫宝想去抢,却被他一只手挡住脸,任由着她怎么扑腾都扑腾不过他的五指山。
实在嫌她烦了,就把她捏起来关在卧室里。
沫宝像是小鸡仔一样一屁股坐在软踏踏的床上,不等她爬起来,卧室门的关上,从外面被锁上。
她跳下了床,趴在门口,软声叫道:“嘉木哥哥,开开门,见黄姨,让我,好不好。”
外面没有声音。
丧尸不会说话,徐嘉木自然也不会说话。
沫宝终于哭了出来,她的哭声像极了一只小野兽,又可怜又渗人。
似乎是哭累了,等卧室里没有动静声,徐嘉木才打开门。
看着趴在门边已然睡着了的小女孩,他把人抱了起来。很轻,轻得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
把人抱到了床上之后,徐嘉木才走出去锁住了卧室门。他像是来的时候一样,轻轻一跃,跳出了窗口。
时间慢慢地来到了中午,天空的巨轮正当中间。每到这个时候,丧尸都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即便是在百鸟镇里,这个时间在街上游荡的丧尸也较为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