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青年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赖样,“难道你的名字起来不是让人家叫的?”
“要跟我很亲近的, 才可以叫我梨梨。”缪梨道,“连德发还没这么叫过我。”
“我跟德发不一样,他不可以,我可以。”他道。
“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表情意味深长起来:“你以后就会知道。”
究竟会知道些什么呢?缪梨刨根问底,也没问出个究竟,总之他对她的称呼从客客气气的“缪梨”变成“梨梨”是屡禁不止,气得她直拧他脸颊。
王宫里的魔种初初听见还要偷笑,一来二去,竟也听得耳熟,见怪不怪。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缪梨堵得了他嘴一时,堵不了一世,最后只好随他去了。
他生病这几日,她很悉心地照顾他,同他比往常更亲昵两三分,诸如握着手给点温暖啦,分吃一个点心啦,她给他掖掖被角、他给她披上外套之类,其实远远不止女王与一个普通魔种之间的情分,缪梨有时自省,在想这样是不是怪怪的,都被他用“互相照顾,理应如此”给堵了念头。
青年病好之后,出去遛了个弯。他回到王宫不久,缪梨偶然听见士兵说沼地魔女生病了。
“是吗。”缪梨道,“生了什么病?”
“总之就是十天半个月没法儿出来了。”
缪梨点点头,写了封信让猫头鹰捎去给沼地魔女,表达自己的问候。
她则继续埋头于工作之中,这两天堆积下来的大小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现在总算由了充足的时间,非得一口气做完才痛快。
劳模女王加班的步伐,被半路杀出的青年拖慢。
他也没做什么坏事,不过拉了椅子过来,在缪梨对面坐下,趴在桌上静静看着她忙碌。
缪梨原本心无旁骛,自他进来,就不能完全专注了,总觉得公文字里行间都穿插着他轻轻的呼吸声,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就落在她脸上,一眨不眨的,半晌都没移开,看得她好不自在。
“你不要在这里捣乱。”缪梨道。
“我没捣乱,我在帮你的忙。”青年懒洋洋竖起一根手指,绕空气转了一周,便见散乱的文件骤然飘飞起来,在空中分门别类地自行整理,落下去,做完的一叠,没做完的在另一叠,井井有条。
缪梨看得双眼放光,停笔道:“这个魔法的咒语是什么?教我。”
“跟我出去逛逛,我就教你。”
“那不行,我还没做完工作。”
青年笑道:“你的大臣都下班了,就你还找事加班。”
“那再做完这一叠。”缪梨犹豫地道,“别看卡拉士曼小,可要面面俱到地照顾每个魔种,也是门大工程。小国的管理,比大国更琐碎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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