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男性的嘴骗人的鬼,岂不知她发现异常到沼泽查看情况时,正见那青年若无其事地从沼泽里湿淋淋走出,他见了她,如同最凶悍的猛兽见了最弱小的猎物,微微一笑,那副雪白的牙,比寒光森森的獠牙更可怕。
至于怎么被威胁着送他回来,又是怎么被威胁着要睁眼说瞎话,沼地魔女就不想细谈了,总而言之,天有多大,她的心理阴影面积就有多大,此时此刻瞧着缪梨,她真不知是羡慕还是同情,摊上这么一个狠角色,缪梨竟还浑然不知,更要被吃得死死的了。
“咳,是啊。”沼地魔女道,“在沼泽里泡过,是这样的。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以后要落下病根。”
“怎么治,你快说。”缪梨着急了。
沼地魔女装模作样,写了个尽是苦药的药方,交给缪梨,叮嘱道:“别的也没什么,吃这药吃几天,在他浑身冰冷退去之前要精心看护,别让他再受冻。”
她思忖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给那青年一点甜头:“恢复期间,最好事事顺他心意。”
缪梨不解:“这为什么?”
“病人嘛,保持心情愉快很重要。”沼地魔女道,“你既然想他快点好起来,对他好点也没什么。”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缪梨半信半疑,还是先亲自去将魔药熬煮了,端去给青年喝。
青年闻见药味,英气的眉深深蹙起,将脸往旁边一扭,嫌弃地道:“这什么东西?不喝。”
“喝下去才能快点好。”缪梨道,“来尝一口。”
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喝。
缪梨想用魔法定了他的身,强行给他灌下去,忽然想起沼地魔女那个事事顺心的建议,到底忍住了,柔声细语地哄他,又以身作则地喝了一口他的魔药,忍着满嘴苦意强行说不苦:“快点喝。”
“我想你今晚在这里陪陪我,等我睡着了你再走。”青年道,“好么?”
“好吧。”缪梨道。
他心满意足,果真变得听话了,将满满一大杯苦药一饮而尽。
“沼地魔女给了个好方子。”他随意拭着嘴角,眼里的笑像刀锋一样锐利。
已经返回家中的沼地魔女忽感背后一凉。
缪梨遵守诺言,难得地放开工作,在房间里陪着青年,直到夜色深重。
他一阵一阵发冷,难以入眠,她伸手同他的手握在一起,输送些魔力给他,殊不知这就像蚂蚁给大象输血。
缪梨觉得,或许是自己最近有了进益,这输着输着魔力,身体里的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好像还增强了些。
输送完魔力,青年的体温回升了些,但他还是睡不着。
“我给你讲故事吧。”缪梨道,“我跟德馥一块儿睡觉的时候,她每天都给我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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