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从她身后俯来,捉了她执笔的五指,温声道:“我知道怎么写,教你。”
他运行手腕,带着缪梨在纸上写了组很漂亮的字,对照书上扭动的文字看,果然是一样的。
缪梨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写?”
“我读的书,比你读的要多。”他道。
有了固定不动的模板,照抄容易多了,缪梨高兴地要自己抄一抄,覆住她手背的大手却不肯松开。
“笔顺非常重要,下笔的力度也很重要。”他道。
随后又捉着她的手,缓慢地写了许多字。
她的手真小,由于诸事亲历亲为,指尖与指腹有着不同程度的薄茧,整个儿握起来却还是软乎乎的,手背上几个小小的涡,十分可爱。
彼此靠得那么近,又是手贴着手,缪梨觉得有些热,也有些不自在,写字的动作越发僵硬。
“我怎么觉得你在占我便宜?”她问。
他低头看她,星目熠熠,坦坦荡荡:“难道不是你请我来做你的翻译?为什么这么诬陷我?”
缪梨别扭地:“那也不用写这么多遍吧,我自己能写了。”
她这么说,他立马撤手,坐回对面,只是那俊脸上挂着肉眼看得一清二楚的隐忍和不悦。
“我教你写字,你说我占你便宜。”他道,“那么你以前动不动拉我,也算是占了多次便宜了。”
缪梨陡然惊觉原来是自己做了不好的表率,或许跟德发打闹惯了,又或许对他是难得的相处不久就觉得亲切,不设心防,才会无意之中做出不礼貌的举动。
上梁不正下梁歪,唉。
她很惭愧,连忙道:“抱歉,我以后不会随便动你。”
青年闻言脸色一变,不悦瞬间去了,摆出一副宽容姿态。
“你心无杂念,我也心无杂念。”他道,“那么就不算占便宜。反正,你想拉我就拉我,想抱我就抱我,我没意见。”
他如此善解人意,缪梨越发不好意思,低声道“知道了”,把那复杂的词组抄了许多遍,权当自罚。
下一次,他再要教她写字,她就没说过占便宜之类的话。
“其他男的对你这样,你要拒绝。”青年道。
缪梨问:“这为什么?”
“我是心无杂念,不见得他们都心无杂念。”他道,“何况,王宫上下都知道已经有我在教你写字,如果仍有魔种以这种借口接近你,一定是居心叵测。”
好厚的脸皮,殊不知他自己才是居心叵测的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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