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梨心里万马奔腾,脸上却反而没有表情,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伸手就把帝翎往床下推。
帝翎双目紧闭,好像睡得正沉,可被缪梨推下床的瞬间,他极灵巧地一个翻身,又翻了上来,伸长手臂,重新抱住缪梨,抱得密不透风。
“梨梨怎么欺负我?”帝翎委屈的声音从缪梨上头传来。
“谁欺负谁?”她没好气地,在他怀里挣扎。
他倒没真想把她惹毛,乖乖地顺势松了手。
缪梨坐起,一张小脸儿由于刚才的紧抱和挣扎憋得红扑扑,看得帝翎心怀悸动,忍不住凑过脸来,薄唇微张想要亲她。
当然又是被毫不留情甚至略带嫌弃地推开了脸。
缪梨微微愠怒地问:“我不是在展览会吗?怎么在这里?你又怎么跟我睡一张床?”
“你忘了,你在展览会误入恐惧果实发散出的虚空,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晕了。”帝翎被三番两次地推开,也不生气,笑吟吟道,“恐惧果实是奥立弗提供的展品,他被踢出魔王大会,展品也已经被辛德森清除,今天却又出现在展览会上,是不是很有意思?他们已经去处理了,但无论结果怎么样,奥立弗都很碍眼,苍蝇还是打一打比较好。”
“怎么打?”缪梨问。
“会保全蛇国国民的,别担心。”帝翎道。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缪梨问。
“我把你救出来的。”帝翎面不改色心不跳,浮于唇畔的笑意令春日丽色都黯淡无光,“你哭得可怜,直要我抱,抱进来还拉着我不放,要我跟你一起睡,我全照做了,可你怎么一转眼就不记得了?”
他流露出浓浓的受伤之色:“我知道你讨厌我,当我表错情吧。”
他演戏演得逼真,情感够投入,台词写得也挺好,并且不会傻到自己揭破自己,告诉缪梨,是赤星抱她出来,又是世岁接手带了她来房间休息,而他卑鄙地收买妖精把世岁引了出去,一瞬间鸠占鹊巢,把门紧紧锁上了。
这么多天以来,帝翎终于有了重新亲近缪梨,独占缪梨的机会,眼见缪梨因为听了他的话,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正在信与不信之间游移不定,那神态又是另一番的娇憨可爱,他到底情不自禁,伸手拂过缪梨的发鬓,将她滑落颊边的一缕乌发别到耳后。
这动作与缪梨梦中所见那个神秘魔种做出的如出一辙,令她怔忡不已,内心涌起不可名状的惆怅。
惆怅很快随着帝翎的得寸进尺消散得一干二净。她不过发个呆,他倒好,上手摸了头发还不算,一眨眼工夫脸都快贴到她脸上来了,长长的眼睫扫得她肌肤微痒,要不是她躲得快,真要被他嘟起的唇非礼了面颊。
真是贼心不死。
“没有一天正经!”缪梨恼了,翻身下床,怒气冲冲地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