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配合我走完我的命运,也不会有损失。”翡光道。
“损失大了去了,我不愿意。”缪梨道,“我跟你说的话,你转头就忘,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不可以结婚。”
“我可以喜欢你。”翡光道。
他又听见不整齐的心跳声,微微的,新苗冒头一般的力度,不由凝神去看缪梨的脸,还是没看出什么异常。
缪梨笑了:“不,你不喜欢我,喜欢不是这样。”
“那是怎么样?”
“如果我喜欢一个青年,我会为他着想。想他喜不喜欢,需不需要,为他牺牲很重要的东西,也会心甘情愿。”缪梨道,“自私遇上喜欢的时候,会变成无私。”
她说着一怔。讲得那么流畅,好像她自己真知道喜欢该怎么定义似的,明明她的感情史也是一片空白。
翡光看着她,没有说话。
缪梨摸出一张魔符,吹口气,魔符变作纸鹤,慢悠悠扇动翅膀。
“如果你喜欢我,就不会桎梏我。”缪梨道,“会给我自由。”
得了自由的纸鹤飞得无比轻快,飞出缪梨的手心,飞过翡光的眉际,正在缪梨带着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它高飞时,翡光突然出手,一把将纸鹤抓在手里。
“喂!”缪梨推他,“放开我的纸鹤!”
“那么我就是不喜欢你。”翡光道。
“你当然不喜欢我。”
他始终把纸鹤握在手心,缪梨看得心塞,想到他或许也将会这么冥顽不灵地执着于跟她的婚约,她就懒得再说大道理,失效的困意效力一下子又上来了,她揉揉眼睛,丢下翡光,走回小床去睡觉。
这次睡得倒安稳,几乎一躺下就入了梦,缪梨没有对试图跟她上生理课的小魔王掉以轻心,睡觉之前在地上贴了屏障魔符。
但她要是吸取经验教训,就会想到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翡光虽然不是小人,但跟缪梨的前几个未婚夫一样,在面对她的时候都君子不到哪里去。
翡光站了起来,毫无压力地穿过缪梨的屏障,坐在她跟前,看她的睡颜。
他都看过好几次了,早就不新鲜,但每次看,都可以长久地看下去。
翡光用手背贴了贴缪梨的脸颊。她的脸颊很柔软,也很温暖,同样是触碰她,他此刻心无杂念。
翡光缓缓打开手心。
那只被缪梨施了魔法的纸鹤还在他的掌心里不安分的扑腾,即便只是一个被她制造出来的无生命的小东西,也一样向往自由。
在缪梨没看见的时候,翡光放飞了那只纸鹤。
小小的纸片扇着翅膀使劲儿扑腾,越飞越高,飞翔的一点点影子倒映在翡光的异瞳中,随着升高越来越小,终于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