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针终于死了把椋国并入弗洛瑞斯版图的心,斯渊提起缪梨,他倒有话要说,“陛下跟女王的婚事要如何打算?跟女王磨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该定下来了。”
“我很想跟她结婚。”斯渊道,“但从前我没有想过,也不介意,如今开始有一点介意了——你说,婚礼举行的时候,她念着斯渊这个名字,心里想的是我,还是那个他呢?”
这个问题时针回答不上来。
是夜,缪梨乘着凉风,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专注地出着神。
斯渊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他在椋国那么干净利落的斩杀,的确激起缪梨心中某些不安的反应,不过不像他担心的那样严重,她只是在想从前那种过于明示的求退婚方法,在白斯渊身上也不能用了。
黑斯渊索命的时候,至少还告诉一声,白的这个不动手则已,动起手来是没有友情预告的!
他讨厌大公主那样抢扑,缪梨心想是不是该效法大公主的行径惹他讨厌。
她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斯渊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等到在思绪的边境回神,看见眼前站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时,她不由得吓一跳,脚下急刹,把秋千停了下来。
“吓到你了么?”斯渊轻轻地问。
这个斯渊很喜欢戴额箍,金丝编就的额箍在月光底下闪闪发亮,折射出高贵且值钱的光芒。
他的眼神比额箍更亮,热情真诚地注视着缪梨,简单明了得像一眼望到底的湖泊,这样的神情,无论如何跟那个月下挥镰刀的大魔王联系不到一起去。
但他偏偏是。
缪梨又想叹气了。
“有什么事?”她问。
“从椋国回来,你的话比以前少,对我也不像从前。”斯渊道,“我想,是不是我那时候吓到你了。”
“没有的事。”缪梨摆摆手,跳下秋千,“别乱想。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她想走,没能走成,手被斯渊捉住了,他把她拉回跟前,脸上忽然涌出的惊慌神色看得她有些诧异。
“你说谎,我知道你对我疏远了。”斯渊着急地道,“我不喜欢伤害其他魔种的性命,那个国王威胁到你,我才动手的。你不喜欢,是不是?我再也不做了。”
“不要怕我。”他的眼神真像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别抗拒我,拜托你,梨梨。我什么都听你的。”
缪梨被那句“什么都听你的”蛊惑了,“好啊好啊那解除婚约”险些脱口而出,天知道她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舌尖费了多大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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