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渊?”缪梨不无抗拒地道。
斯渊不答, 眉心紧蹙, 又一次回想起这两天莫名其妙撞进脑子里来的陌生回忆。
那是几段跟缪梨相处的记忆,和谐、温馨,她坐在水边, 他倾身压着她的红裙, 她发烧昏昏欲睡,而他在悄悄亲她的手,轻而又轻。
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全是另一个斯渊的经历。
两个魂魄的意念本不共通,但结束跟奢玉的一战回到光耀森林后, 黑斯渊竟开始有了读取白斯渊记忆的能力,意识到这点、亲身体验过这点,黑斯渊没有生出半点窥探隐私的兴奋,只有压抑的抹不去的难受。
他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
缪梨跟白斯渊相处得那么好,那样亲昵,而他……
他只能对镜看着自己的面目因惶恐和嫉妒逐渐丑陋起来。
缪梨听见斯渊道:“我不舒服。”
“不舒服找治疗师。”缪梨道,“我帮你叫。”
“不许去。”斯渊道。
他闭上眼睛,突然引着缪梨的手往下,再往下,直到未婚妻瞬间涨红脸使劲儿从他的桎梏中挣出。
缪梨指着斯渊“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
她能说什么!要她夸他的身材不错,从前胸到后腰肌肉线条无不流畅饱满,还是要她严正谴责,指斥他假借未婚夫的身份做一些不正经的事情。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对斯渊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他的脑回路之神奇,脸皮之厚,根本不是她能抗衡的。
斯渊睁开眼,看着缪梨红通通的脸,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勾勾手指,要她回来。
缪梨坚决不肯过去:“你又是闹哪出?”
“我很不舒服。”斯渊抓了下心脏所在的位置,“这里。”
“我是最坏、最疯魔、最容易倒向黑暗的那个。”他呓语一般,“要你的血肉和我的血肉融在一起,才能安宁。”
他说着这样的话,哪怕下一秒扑过来咬断缪梨的喉管,她也不会感到意外。
于是她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脖子。
斯渊没有咬缪梨的脖子。他抓着长袍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一下将缪梨笼罩。
她很娇小,纵使倔强顽强,拥有以胳膊拧大腿的勇气,但在他猛兽一般的身量与力量面前,终究逃不开去。
他想的话,可以把她吞吃入腹的。
他只是还在等。等她用一句“我只爱你”将他降服,如果没到爱的程度,喜欢也可以。她说出口,他会心甘情愿,做她的笼中困兽。
“陛下,冷静!”缪梨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斯渊,觉得很头疼,非常希望白斯渊早日回归,黑的这个时不时得哄,麻烦得不行,“有话好好说,不要过来。”
--